很早就想看大师加西亚 马尔克斯的作品,可迟迟不肯去读,总觉得那需要时间,而用自己浮燥的心去阅读怕是没有收获的。假期里欣儿强烈推荐《百年孤独》,书就放在书桌上,黑底红画,没有序,没有介绍,我用指尖触摸书名,就像是在触摸一部尘封的羊皮卷。我选择先看《礼拜二午睡时刻》,简洁的叙述,平凡的生活故事,隐忍的悲痛和宽广的爱……我忍不住了,翻开了那本羊皮卷,穿梭在那经历百年孤独的家族传奇故事中,在奥雷里亚诺. 巴比伦全部译出羊皮卷之时,这座镜子之城便被飓风抹去,羊皮卷上所载一切自永远永远不会再重复,但它抹不去我内心的感受,也如同被飓风席卷那般震憾。
梅尔基亚德斯,一位神秘而又有预言的吉卜赛人,何塞. 阿尔卡蒂奥. 布恩迪亚确信那是一段伟大友情的开始。“马孔多周围全是水”,这是何塞的怨愤,他的梦想是开辟一条将马孔多与新兴发明相连的捷径,而“马孔多周围全是水”像是早就注定了它的结局。这位马孔多的创始者,家族的第一人,痴迷新鲜事物,拥有智慧,成功的发明了炼金术。在马孔多的繁华之初,他设计街道规划新居。在重获记忆的同时,还接纳了重返人世的梅尔基基亚德斯,这位预言者相信已破译出一则有关马孔多未来的预言:它会变成一座光明的城市,矗立着玻璃建造的高楼大厦,却再也没有布恩迪亚家的丝毫血脉存留。何塞咆怒道:不管到什么时候,总会有布恩迪亚家的人,直到永永远远!他亲手种下巴旦杏,因为那是经久不衰的树木,以至多年后的马孔多最古老的街道上依然可见巴旦杏树蒙尘的断枝残干,然而已无人知晓出自谁人的手植。何赛的时间停止了,他整夜睁着眼,孤独着,呼唤着死人来分担他的忧虑,但没人出现。他只能用奇怪的语言诉说着,也许那就是他孤独的方式,被捆挷在栗树下,饱受淫雨骄阳,他应该是在孤独中死去的,小黄花如细雨般缤纷飘落,这静寂的风暴注定了王的孤独。
乌尔苏拉,何赛的妻子,活力充沛,严肃不苟,是个意志坚定的女人,无论是当初的村庄建设,还是最后逐渐衰老,她都表现出了自已非凡的才能,以至于在完全失明后,她依然对所的东西了如指掌,有时连她自己都忘记她已失明。在当初撇下小阿玛兰妲寻找儿子未果回来时,她没有追上吉卜赛人,却找到了丈夫在失败的远征中没能发现的通向伟大发明的道路。从此,马孔多这个昔日僻静的小村落很快变成繁华的城镇,开通了一条永久的商道,也为后来的孤独推开了大门。她掌管着家族,繁荣着家族,也支撑着家族,她无处不在,四处忙碌,在衰老的时刻她也想索性躺进坟墓,可以毫无顾忌地质询上帝是否真的认为人心如铁足以经受这许多痛若的折磨,她想痛骂,想把整整一个世纪忍气吞声压在心底的无数污言秽语一吐为快。她活的太久,她的孤独更是隐忍的。只是在她一生当中,她认定儿女们的怪癖与猪尾巴同样可怕,她担心的惶恐的就是是否会有猪尾巴的婴儿诞生,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家族的最后一人便是带着猪尾巴来的,
书中的人物关系错综复杂,每个人看似独立,却依然摆脱不了家族气质。奥雷里亚诺 .布恩迪亚上校一次又一次地发动武装起义,与十七个女人生下十七个儿子,一夜之间却被逐个除掉,他逃过十四次暗杀,七十三次伏击和一次枪决,可在最后死亡来临里,他又一次看见了自己那可悲的孤独的脸。丽贝卡和阿玛兰妲这对没有血缘的姐妹,互相较量着,一个封闭在屋内,一个不停地织绣着寿衣,时间在指缝间流逝,击败不了孤独却持守着孤独,纷纷杂杂的故事在时间的长河里演绎着,最后却都在孤独中谢幕。梅尔基亚德斯的魂灵游走在宅院中,直至有人看到了羊皮卷卷首的提要在尘世时空中的完美显现:家族的第一个人被捆在树上,最后一个人正被蚂蚁吃掉。奥雷里亚诺 .巴比伦在羊皮卷上发现了阿玛兰妲 .乌尔苏拉不是他的姐妹,而是他的姨妈,当年费朗西斯袭击里奥阿查不过是为了促成他们俩在繁复错综的血脉迷宫中彼此寻找,直到孕育出那个注定要终结整个家族的神话般的生物,也正是乌尔苏拉永远也没防范到的猪尾巴,而这却是一个世纪以来第一个在爱情中孕育的生命,他的出生竞意味着家族的终结。
弥漫着芳香的长廊,偌大的宅院,二月清晨的空气明亮又从容 ,凋零的玫瑰间横斜着蛛网,满院的杂草却坚忍着,风中充盈着岁月的嘁喳声悄然而来,越来越嘈杂,越来越猛烈,在怒号中终于化作可怕的瓦砾与尘埃混杂的旋涡……还有什么能比孤独更能坚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