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何木木四年级了。对于何木木来说,前三年过得还算安稳,周末嘻嘻会骑自行车接她去小姨家,寒暑假也几乎都是在小姨家度过。小姨家养了兔子,嘻嘻和何木木一行人会拿着化肥口袋去割草,冬天了就割一种长得很像野菜的草,夏天了就是摘“野大烟” ,这两种都是小兔子最喜欢吃的草。一年秋天的周末,一行人发现了一块向日葵田,向日葵田不远处有一棵大树,一行人在大树下乘凉放羊,嘻嘻突发奇想,让木木和卓儿去偷向日葵,因为两个人个子小,可以掩在向日葵田里不被发现。
第一次偷东西,卓儿和木木都有些紧张,她们半蹲着往前移动,借着繁茂的草遮掩身体,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向日葵田,木木想着拔起一根就跑,但是由于力气太小,真正实行的时候根本不能把茎部扯断,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茎以上的部分拽了下来,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压倒了后面的向日葵。她紧张地四处张望,没有被发现,小心地起身,蹑手蹑脚地准备回到树下,这时看到卓儿已经走到树下了,一行人对着在草丛里小心翼翼地在草里走的木木比划着,口型似乎在说“快点,快点” ,木木想着要直接一下窜过草丛,这样想着,后面突然冒出老爷爷愤怒地声音“干什么的!”木木一惊,吓得拖着向日葵就往树下跑,但是老爷爷突然踩住了向日葵,花头被踩掉了,何木木往前跌了一下,还好没跌倒,拿着杆跑到了树下,老爷爷拿着锄头追到了树下,嘻嘻说:“爷爷对不起,她俩脑子有点不太正常,我一个没留神让她俩进去了,对不起对不起!”嘻嘻一脸恳求,老爷爷看着斜着眼睛,左手比六,右手乱颤的卓儿和斗鸡眼流着口水的木木说:“想要跟我说,我给你们摘,别进花田里去,把别的花给我踩倒了怎么办?”老爷爷说着把花头给了木木和卓儿,拿着锄头回去把木木踩倒地花又扶了起来。嘻嘻觉得很愧疚,后来买了点苹果又到老爷爷家给老爷爷道歉。老爷爷没有计较,原谅了他们,还把自己家种的西瓜送了两个给嘻嘻“你们拿回去吃吧,两个小孩脑子不太正常你也挺难的。”老爷爷一脸同情地看着嘻嘻。嘻嘻出了老爷爷家呼了一口气,真吓死了!
何木木来到四年级的教室,听说今年是最后一年在这个小学,明年街南的初中要和镇上的初中合并,那个初中会变成小学,明年全校都要搬到那个学校里新建的教学楼里。何木木很不舍得这里,虽然这里有些破财了,但是承载了很多美好的回忆。但是何木木却没想到,后来四年级成了她最不想回忆的一年。
因为想搞点零花钱,何木木把留了三年的头发卖了,收头发的人把何木木的头发剪的很短。何木木眼睛很大,脸很小,但是鼻子和嘴也有点大,变成短发以后,本来由于身体不好而削瘦的脸更加明显,加上颧骨有些许高,没了刘海的修饰,何木木脸上的缺点更加明显,再加上面色有点偏黄,嘴巴没有什么颜色,何木木看上去显得很憔悴和难看。也许是零零后都比较早熟,高晗一直都到处跟别人说他喜欢何木木,何木木长得好看。但是何木木理解不了他所谓的喜欢,他很讨厌高晗下课找她玩,也不喜欢他说何木木是全班最好看的。也许三年级的何木木确实好看,但是四年级的何木木得了肺炎,又有鼻炎,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治好病肉也没长回来,没了之前的灵气,头发剪短,就真的没有美感了。高晗因为何木木三年级时对她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厌恶有点记恨何木木,开学就看到何木木剪短了头发变不好看了,就拉帮结派地说何木木丑。何木木很难过,但也无能为力,毕竟她现在的模样确实无法堵住那些人的嘴。何甜甜很多次在何木木被嘲笑的时候站出来怼那些人,但是寡不敌众,最后还是被气得把作业本攥坏了。何木木感觉很对不起何甜甜,因为她的原因,何甜甜得罪了高晗,也得罪了和高晗玩的好的那些人,但是何甜甜一点也不在乎,她觉得高晗像个娘炮,一副狐媚子相还像个嘴碎的女人一样拉帮结派针对排挤别人,何甜甜很不齿这种行为。一个星期以后,何甜甜也剪了短发,比何木木还短,她吹着前额耷拉着的几根毛,双手抱胸微微侧脸看何木木,露出邪魅一笑说:“短发也很帅不是吗?”何甜甜确实很好看,皮肤白皙,目光澄澈,睫毛又密又长,眉眼间透漏着些许清冷之感,少年感短发显得她更加英气,阳光从玻璃窗透过,落在她高挺的鼻子上,穿过她的发丝间,她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帅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何木木不得不承认,如果何甜甜是男的,她真的会奋不顾身爱上他。
虽然何甜甜一直陪着何木木,但是高晗一群人对何木木造成的伤害还是让何木木没办法忽略。班里依然很多人说何木木丑,说她难看,也不愿意带她玩。女生和她玩也会被高晗一行人针对,说一些难听的话。高晗有时候会在下课的时候到何木木的座位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俯视坐着的何木木:“啧啧啧,你看你丑的,我以前居然会觉得你好看。”
“跟程影没法比好吧,没有程影漂亮。”王溪白了何木木一眼。
“就是,我们以前为什么会觉得她好看,成绩也不好,长得也不好看,我们居然还喜欢过她!”陈彻也附和道。
“我就不明白了,我说我好看了吗?我让你们喜欢我了吗?我招惹过你们吗?你们一天天无不无聊?没事干不能去好好学习吗?就你陈彻!语文数学都考不及格,你好意思说我哦?我成绩再差也比你好吧?”何木木终于发怒了,她站起来,怒视着陈彻。又转向高晗“还有你高晗,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一个大男人每天在背后议论别人,挑拨离间,有本事正面吵一架,实在不行打一架,别整小女人的那出!”
高晗和陈彻对何木木的反抗有点震惊,因为在他们眼里何木木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呆呆笨笨的,不应该会懂得反抗。但是他们一直忽略了一点,和何甜甜一起从小玩到大,性格或多或少都会有相似之处,被逼急了,谁也不可能一直任由别人捉弄。高晗正想再骂,上课铃响了,语文考试。所有人以飞一般的速度回到座位,整理书桌,准备考试。
语文老师姓覃,因为他常跟学生讲他初高中都是学校的扛把子,不论是学习还是武力值,都是学校响当当的存在,所以他的学生都喊他覃老大。他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不太多,有点长,有点自来卷,喜欢抽烟,但是都在外面抽完了才会进来,语文考试允许查字典,说学生认识的字不太多,想写出好的作文,必定会遇到不会的,有了字典才能保证作文达到你想要的水平。还有阅读理解,字都不认识,谈什么理解,所以必须要查字典,查了以后还要在试卷上注音,考完试还要抄写生字的意思。但是不能翻书,考试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地方,松林里、空地上、椅子上和地上等等,怎么舒服怎么来,但是不允许讨论,不允许交头接耳,不允许走来走去,其他的怎么舒服怎么来。
正考着试,覃老大去办公室喝茶了,何木木的同桌夏初突然大声说:“何木木,你怎么翻书啊?不能翻书的!”何木木正在埋头写试卷,惊了一下:“我没翻书啊。我一直在写试卷,哪有时间翻书。”
“你的书在你桌洞里,你还说没翻?”夏初一脸看不起何木木的样子。
“你的书不放桌洞里?”何木木很无语。 “我可不像某些人。”初夏又一副清高的表情。
“呵呵。”何木木冷笑了一下,然后把书直接从她所坐的最后一位扔到了讲台上,“整张试卷就没有书上的内容好吧,好好考试卷好吗?书我也扔了,你考不过我是你自己实力不够,全班人都看着呢,别自己成绩差,就觉得是别人作弊超过了你。”何木木说完,便什么也没说就开始写试卷。
下午到学校,高晗和夏初在教室后窃窃私语,看到何木木来了,高晗白了何木木一眼“呦,作弊的来上学了。”
夏初一脸得逞的表情,何木木不说话,放下书包转身准备去拿图书角的课外书来看,“喂!说你呢!”高晗见何木木不理会他。便堵着何木木,不让她走。
“滚开!”何木木一把推开他,径直走到图书角。高晗没有跟来,直接坐在了何木木的座位上和夏初聊天。何木木不理会,在图书角选书,低一点的地方书都被拿得差不多了,高处的何木木拿不到,由于刚刚来的时候没拿椅子,就更够不着了。这是身后有人问:“要哪本,我给你拿。”何木木应声回头,发现是叶景铭。“《格林童话》。”何木木说完,叶景铭便拿了下来递到了她手中,何木木刚要说谢谢,叶景铭就转身很快得走了。何木木啥也没说,高晗坐着她的椅子,不让她回座位,她便拿着书去了何甜甜的位置看了起来。
“去我座位和我一起看吧!”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何木木抬头,叶景铭正低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