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鸽子 · OUNZ
The Castles on the German Fairy Tale Route
也许是小时候看童话书多了，旅途上，我们不时会有一个听起来有点怪诞的梦想，就是住进一间古老的城堡里。
我们想象，在城堡这个世界里，时间不是一个点，是一条细长的延长线，纵深之处，是历史的迷宫，梦中的你，可能走得出去，也可能永远也走不出去。
只是我们愿意相信，就像许多童话书里说的那样，总有一个天使温柔地为你带路。
01
我口袋里有１欧元。有人告诉我，这１欧元，在德国，可以买一个城堡。
早上，在我家附近的市场，我发现这１欧元折成RMB，还买不了一公斤红富士苹果，一公斤宁夏菜心，这让我有点丧气。
小时候，我看过的《格林童话》，每一个故事，都是一个梦想。１欧元虽少，也许是一个梦想的开始？
如果真的面对１欧元买一个德国城堡的诱惑，我买还是不买（那你呢）？
现在，我们就在德国童话之路上的一个个城堡之中。我们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确认这不是梦，是再真不过的现实。
02
其实，我曾在德国杜伊斯堡的一个白色的小城堡Lamp-Linfort 住过。
城堡很小，只有两层，一层住的是主人，一个工程师。据说他发明的一个眼科用的光学仪器的专利，给他带来了一笔不算太大的财富，但让他足以买下了这个小城堡作为他的私人住宅。
二层就租给我的那位德国朋友，一个在波鸿鲁尔大学读书的女博士生。
一层外面有一个很大的露台，上面放着休闲的躺椅，太阳伞和艺术雕塑。
露台有很开阔的视野，面对一大片田野。没事的时候，主人两夫妇就在露台上喝咖啡，看书，晒太阳。
城堡旁边有一个小池塘，几只小鸭子在上面嬉戏。
我从二楼往下看的时候，心想，拥有一座城堡，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啊。
我的朋友则几乎每天都在城堡周围的田野小路上跑步（她是马拉松爱好者）。
从外面看，这座哥特式的城堡虽小，但很古朴和优雅，还是当地一个地标式建筑。地窖的墙壁，全都刷成白色，干净而清爽，一种德国式的精致。
这是我第一次亲身触摸一座和生活这么接近的城堡。
我再次进入德国的城堡，是在威悉河畔的小镇哈门（Hameln）。这是一座大得多的城堡，四面碧水环绕。
03
我们带着一本《格林童话》上路，书里的故事大都和城堡有关。
德国的新天鹅堡、海德堡，还有英国的爱丁堡、温莎堡等，虽然辉煌壮丽，但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城堡。
我喜欢那些和你的生活交叉，可以触摸，可以成为你的生活经验的城堡。
现在的孩子没有童年，也没有童话，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在游戏机上枪战与撕杀，乐此不疲，少几分良善，多几分暴戾。那是铁与血的虚拟现实，仿佛是现实中的黎巴嫩和叙利亚。胜者为王的芯片，从小就植入大脑。
城堡的故事却蕴含着生活的哲理和经验，几乎可以覆盖人生的每个角落，可以重塑大人和孩子对人性和生活善恶的认知。
04
在路上，我们想看看那些买下城堡的人，是如何唤醒那些沉睡的古堡，如何讲叙他们的故事的。
在小镇哈门（Hameln）的郊外，我见到了文艺复兴风格的Schlosshotel Münchhausen城堡。440多岁了，也许不算太老，但中间大概有一百多年是没人居住的。
进入城堡，我的感觉是进了一座华丽的宫殿。宫殿里巨大的壁炉，天花上精致的饰画，墙壁上的挂毯，所见之处，满目金碧辉煌。
难怪俄国彼得大帝1715年来的时候，也对城堡大加赞赏。其实早几个世纪，这个地方不过是一个打仗用的军事要塞，只是1570年才由贵族Münchhausen改建成为优雅的城堡。可惜从1850年起，城堡不幸弃置，此后一个多世纪无人居住。
到了2002年，这栋荒废的城堡被一个经营百货业的新主人买下，他把它改造成为一家五星级酒店，2004年开业。彼得大帝要再来，那感觉不知道是否似曾相识？
05
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森林中的沙巴堡（Sababurg）。
要穿过莱茵哈特森林，才能到达森林中这个沙巴堡，这是另一种类型的城堡。十五世纪时，城堡是供黑森公爵和他的侍从们狩猎时用的。
城堡一边立于悬崖壁上。格林童话故事《睡美人》就发生在这个美丽的城堡里。
城堡也曾经荒废了一百多年，新主人将这里改建为一家古堡酒店，专门接待那些有童话梦的客人，因为这里前不靠村，后不靠店。
我们在那里遇到一个单身一人从波兰音乐学院来的中国女孩，她说专程来这里，就是为了那个美丽的童话，为了在城堡里住上一夜。
我喜欢这个城堡，因为对废墟之美的好奇，它相当部分还保留着原来的废墟，那感觉就是要穿过历史的迷宫，才能进入城堡。这似乎可以满足我的好奇心，让我忽然之间有了一种探索历史之险，验证我们的想象是否真实的从未有过乐趣。你可以想象当年黑森公爵们，是如何在这里提枪策马，进入森林的。
我们喜欢沙巴堡还有一个理由，是走出城堡，沿着小路，步入周围的森林和田野，这里几乎与外界隔绝。雨后初晴，马儿在蓝天下踱步，四野一片滋润，我们嗅到了乡野陶然的醉人气息。
晨光照进城堡的时候，主人在餐厅里忙前忙后，如果别人不告诉你，你都不知道这对老夫妇就是城堡的主人。
06
童话之路上的特伦德堡（Trendelburg）则如一个曙红色的梦，让城堡废墟和现实心境交织成一种别样色彩。
这是一个超过700年的历史古堡，现在也是一家城堡酒店。
这里的下午茶最让我们难忘，因为在那个茶室里，外面的光线，通过高高的窗户投射到地面，温馨的灯光照在古老曙红色条纹的沙发上，不妨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这安静的一刻。
如果坐在巴洛克风格的餐厅用餐，抬头可以看到窗户外的牧场和远处的森林。在地窖餐厅，则是另一种体验，仿佛回到中世纪的时光。
来这个迷人童话城堡的时候，我们就经过一片很大的森林。林中的老树，据说已长了上千年。
从城堡的塔楼上，可以看到周围美丽的村子，那感觉，就像忽然从历史回到现实一般。据说，格林童话里美丽的“莴苣姑娘”就是在这里为她的王子放下了她的长发。
所有的城堡如一个巨大的象征物，再次把生活中的戏剧性，现实中的美与丑，童话世界中的幻想与生活中的现实，浓缩到这样一个特定的空间展现在你的面前。
07
离开沙巴堡的时候，我们向前台一位美丽姑娘买了一张从高处俯视这个城堡照片，这是一个纪念品，可以放在家中的某个地方，永远记得这次城堡的历险。
话再说回来，如果你真的喜欢城堡，那１欧元在德国买一个古堡，的确不是一个笑话。
德国盛产城堡，我们曾沿莱茵河或者易北河旅行，两岸的峭壁上挺立着一座接一座的古堡（虽然不少已经成为废墟）。据说，仅萨克森州就有1000多座。
自然，它们当年都曾经辉煌过，不是军事要塞，就是王公贵族的宅第。但历经战乱，主人逃亡，城堡荒弃，很多便成了没人管的弃儿，最后只得由政府接管。
政府要维护这些为数不少的城堡，也是负担，所以鼓励私人购买。但有个前提，这些城堡都是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一旦你个人拥有之后，维修保护的责任和投入也归你，买城堡容易，维护城堡的每年投入，就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有个美国的朋友微信我说，在美国，就是一栋老房子的维修，就够你折腾了，更别说一个老城堡了。
所以，拥有一个城堡的梦想虽然美好，但是到底它是天堂还是地狱，还得看你有多少底气，不是？
不过在做出决定之前，先在某个你喜欢的城堡住上一两晚，呼吸一下那些与众不同的气息，不谛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2018.7.2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