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板娘跟对面的那几个人聊了几句,然后起身将那几个人领向了吧台后面的包厢。莫里总是有意无意的观察那边的一举一动。老板娘一走莫里也想跟着去,我一把拉住他问道:“你要干什么去?”莫里挣开说说道:“我去问问那狗娘养的到底什么意思,老子的钱不是钱吗?”我知道如果放开莫里指不定他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我一把拽住他将他按在座位上道:“莫里大哥,这的女人多的是,你要多少叫多少。何必非要她?你有点喝多了。”
“你放开!我没喝多!”莫里哪里听得进去我的话。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叫人来铲平这个酒吧?你看你如果真敢这样做,凯特里特会不会理你?”我见劝不动他,索性就用激将法。看他这一副小身板,不要说铲平酒吧。我估计他要是闹事,马上就有人提着他将他扔出门外。果然这招很凑效,莫里刚才还像打了鸡血一样,现在却一下子蔫了。
“ 别跟我提凯特里特那个老混蛋他就不是个东西,他就是个人渣!”提到凯特里特,莫里更加愤怒。
我拿起酒杯到:“莫里大哥,我们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难得今天出来一次。借这个机会,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和对工作的支持,以后还要仰仗你多多关照,来,干了这杯。”我是想早点让他喝倒了然后拉他回去,免得他惹事生非。
伊琳娜也拿起酒杯到:“为我们初次相识,干一杯。”
莫里喝了一半,放下酒杯对我说到:“你不知道那个老混蛋,他有多少生意,还有些见不得光……”我连忙打住他,对怀里的伊琳娜说道:“你如果想喝酒,今晚算我的。但是你可以去那边。”说着我给她指了一个位置,哪里的人刚走留下空位。伊琳娜给了我一个暧昧的眼神,很听话的走了。临走的时候亲吻了我一下,耳语到:“亲爱的,我在外边等你,今晚我是你的。”
“……”我有些无语,她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伊琳娜一走,莫里继续说到:“兄弟,你知道咱们的老板是做什么的吗?铜厂老板?不不不,铜厂能挣多少钱?”说完他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大拇指岔开。对着自己的脑袋“砰”的一声。
我仔细的听着没有打断他说话。其实我也想知道凯特里特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很明白了。
“他的铜厂生产的铜并没有运到欧洲以外,而是一部分运到了土耳其,另一部分则给了德凯利亚英军军事基地。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些都用来干了什么了吧?他以军火商的身份推动北方土耳其与塞浦路斯土著人的战争,一方面发着国难财,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在参议院有说话的权力,从而笼络人心,最终成为塞浦路斯的唯一执政党。而跟英国人的合作,明显就是让土耳其螳螂捕蝉,他做黄雀。至于英国人最后会不会兔死狗烹这就很难说了”
“你来厂里半年多,没有去过东区吧?那是铜厂的人禁止入内的地方。平时你根本看不到人,东区是个山洞,后面哪座山整个是钻空的,向里面走两英里再向地底三英里就是英国人在塞浦路斯的地下军火库,也是凯特里特的大本营。英军在塞浦路斯有两个军事基地。装备所用的子弹,炮弹都是从心里出去的。”
莫里喝完剩下的啤酒对我说到:“兄弟,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说,凯特里特是一个人前受人尊敬的富商,人后狼子野心的混蛋。我说完,你听完。别有其它人知道。”说完重复了刚才的手势。“这个是要出人命的。”我点头表示明白。我不知道莫里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而凯特里特会不让他守口如瓶?逢人便说,还是莫里憋屈了很久只有对我说起过。如果说是前者,他很危险,说不定还会拉上我。先不去想那么多。看得他也喝得差不多了,我准备去拉他的时候,他整个身体都软了下去。接着就呼声雷动,居然睡着了。我架着他就像提了一袋大米出了酒吧。一只手将他拎起来扔到后座上关上车门,我可不想路上颠簸他坐副驾驶然后吐我一身。
当我正要上车打火的时候,看到副驾驶门被拉开,伊琳娜已经坐上了车笑嘻嘻的说到:“怎么?帅哥,想甩掉我啊?要不我们再去喝点?这次我请!”伊琳娜看起来也有些醉意。
“伊琳娜,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我朋友已经喝醉了,我得送他回去。下次吧。”我不能扔下一个醉鬼去跟另一个醉鬼喝酒,于是拒绝到。
“哟,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就更得请你喝酒了。你都还没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呢?怎么样?走啊!”说着抽掉我的汽车钥匙飞快的跳下车去。我只得下车,她已经跑向了酒吧。我跟在她的后面想要拿回钥匙,她走进酒吧然后转过身,把衣领拉开,将钥匙放了进去,然后冲我一脸媚笑还向我勾了勾手指。我摇摇头,没有办法。喝点也没什么,反正很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再次坐到刚才的位置,伊琳娜要了一瓶红酒。一边给我倒酒一边说道:“这是塞浦路斯当地最有名的酒:commandaria,我们意大利人最讲究浪漫,尤其是女人碰到心动的男人。男士们都会绅士请这个女孩喝杯红酒。今天相反,我主动请你,也请你不要拒绝。来,为我们第二次见面,干杯。”伊琳娜拿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看她现在的样子温文尔雅,和先前的她判若两个。我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女人。这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不是任何一个风月场合的女人都有这样的气质。也学不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忍不住问道。
伊琳娜迟疑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我
“我在帕福斯市读大学,也就是希腊传说中爱神阿芙洛狄特(维纳斯)的诞生地。我在大学里认识了一个男孩,本来以为可以以爱神的名义与他相伴到老,但是他却骗了我,骗走了我的一切。拿着我的钱跟另一个女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塞浦路斯我没有朋友,只能出来找点事做。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这里的老板娘。也就是你那个朋友见到她要死要活的蛇蝎美人。开始我只是当服务生给客人递酒,后来……,这里龙蛇混杂,有些事身不由己。你是来这里的第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亚洲人。我对亚洲人,除了日本人有着独特的好感。你说话一口标准的伦敦口音,也不像日本人那样做作,也没有韩国人那样故作斯文,你不是印度人,也不是东南亚地区的人,我猜你应该是中国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你,看到你温暖的眼神。我就喜欢你。”
“你的男朋友害你变成现在这样,你不恨他?”我问到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伊琳娜摇摇头。“说不恨那是假的,只怪我当时太单纯。我也不想这样作践自己,但是我没有其它办法。只是现在很难再能让我再相信爱情。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矛盾?刚才还说喜欢你来着。”
“你为什么确定我就是中国人?”
“直觉啊,女人的直觉很准的”伊琳娜说到。
我是中国人?我为什么会讲英语而不会说中国话?我从哪里来?我叫什么?为什么我会来塞浦路斯?太多的为什么在我脑中盘旋。
伊琳娜看我有些走神“马可?你在想什么呢?”
伊琳娜的叫声把我从回忆里唤醒,刚才似乎有某种场景在我脑中一闪而过。脑袋又开始有点隐隐作痛。这绝对跟我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不是喝酒后产生的幻觉。我笑笑到:“很抱歉,我是一个失忆的人,我只能记住最近三年的事情。对于我的过去,我也很想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伊琳娜再次为我倒满酒,半瓶红酒两人一起分了。三年来除了出海的时候我很少喝酒,喝酒只是为了打发沉闷的时间和驱除寒意,而且喝的都是伏特加等烈性白酒。今晚喝了两杯啤酒,半瓶红酒居然有些微醉。也许是我想得太多,脑袋有些迷糊。也许是我太久没有这样放纵自己。
伊琳娜喝完酒就爬在了桌子上,酒瓶和她一起倒的。我这下没了主意,我还得开车送莫里回去。呃,对了,莫里还在车上。
我走过去拉了拉伊琳娜的手,想把她拉起来,一使劲她顺势就倒在了我的怀里。我摇了摇她的肩膀问道:“伊琳娜,你住哪里?”伊琳娜嘴巴嘟囔着,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眼睛朝向酒吧门口,手也指向门口。我扶起她快要下坠的身体让她一手搭着我的肩膀半抱着出了酒吧。来到车子跟前,看到莫里已经滚到了座位下面,还在呼呼大睡。本来想松手去扶莫里,伊琳娜也要倒去。唉去他的莫里吧。
“伊琳娜,你醒醒,你住哪里?你说话啊”
“对面卡西姆酒店,3032……我想吐……”伊琳娜模糊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