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阑珊读旧书

凌乱书桌

以前觉得难读的书,随便取来看:怎么就这么轻微,比我手掌大不了多少,跟小儿书一样?现在的书装帧精美,又大又厚,内页字大,每页还有很大空白,很符合没耐心的读书人。现在写书的人也是,一句话就是一段,写起来很快乐,读起来很有节奏,跟讲相声一样。

这本《都市里的人生》是张爱玲的散文选篇 。要是放在以前,我是没情绪读的,先不说她那个时代叙说语境我无法适应,写的内容也跟我们生命体验没有关联,难以引起共鸣。也难怪,这本书在我家收入已有二十多年了,几经周折,没有扔掉就算是幸运。我读过一些新购不久张爱玲的书,这本早年流落我家《都市里的人生》,时到今日第一次被我翻开,我替它感叹时运不济。

张爱玲以局中人的细腻、敏感,甚至于刻薄的语调感叹生命,我没有感觉到女性说事怨怨艾艾,反而觉得她冷静和理性。她是个修辞大师,她的一些比喻句让人拍案叫绝,叹为观止。比如那句: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里面爬满蚤子。比如她在外滩看到一个警察无端打人,被打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孩子突然挨打的表情是“缺乏舞台经验的人往往来不及调整面部表情。”

对苦难的态度从来不是苦大仇深,也不是麻木,而是看开了的淡然、无奈之后幽默,真是奇女子!张爱玲半生于乱世,从书中细细品出她的悲悯和忧患。

喝点酒后翻一下书的,翻了两页就睡着了,书中的意思被梦冲淡了,只剩这百把言不达意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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