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老先生元生好为笔墨之戏,自云逾花甲之岁方习绘事,然不数年,即可作山水平远、楼阁玲珑,尝临仇英《汉宫春晓图》,暑月携至课上,余展卷与诸学员俯身细观,感其腕底不尽之意,犹在意中。
老先生尤好为仕女之图:或拈花以插鬓,或凭栏而眺远,或执扇而浅笑嫣然,或临流而弄影自怜……杏腮粉面,大千气韵,望之俨然。
昨日课间,老先生以楮墨一幅相赠,展而视之,笑曰:“得无携琴访友图欤?”先生闻之,亦笑,曰:“兴之所至,信手图之。图讫,又题其左,拟《调笑令》之格,以纾思乡之意。”
其上,作山之隐隐,水之粼粼,水次岩畔,绘古松诘曲,作攫拿之势。水滨二人,主仆其分,皆面山临水,凝眸远望,未审访而既别之待渡欤?抑或访而不得之怅望欤?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纵得而见之,亦无他语,松下竹间,且张瑶琴,弦弦为弄山水之音,青山必当侧耳听。
相见亦无事,不来常忆君。
不遇,复何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