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齿是横着长的,只要寒暑假闲下来,左右两边的智齿就会发炎,隐隐作痛,放任它们不管,会越来越疼,必须依靠吃药才能压制它们的威力。
有一次它又发威了,肿胀起来,把旁边的大牙挤碎了一个角,我也没在意,结果掉了一角的牙接着又陆续损坏。智齿殃及池鱼了。
再家人的劝说陪同下,去了牙科医院拔掉了一个智齿,我不敢都拔掉,听说拔智齿会死人的,胆小惜命的我只同意拔掉一颗智齿。跟随我转战南北的智齿之一从此脱离了我的管辖与控制,我没有与它作别,匆匆的回家修养了。
恢复后准备补牙,补牙很顺利,和预想的几乎一模一样,犹如天空飘来一阵乌云,天气预报说要下雨,就会在当天下午一样平常自然。
医生问我要不要带牙套,我犹豫再三,像是否决定打仗的君王一样,痛下决定,不戴牙套。
当时还是太年轻了,没有正确估计将来的形式,也因为当时太财迷,一个牙套要几百块钱。医生不动声色的讲述着戴不戴牙套的利弊,看出我无意购买,她不屑一顾的眼神写满了鄙夷,从鼻腔中甩出一句,购买牙套完事是自愿行为。
过了三年左右,有一天晚饭没有吃饱,在电视机前拼命的吃坚果来填饱胃口。一不小心,开心果的坚硬外壳硌掉了我原来残缺不全的牙齿。
这下惨了,这回不能用右面的大牙咀嚼坚硬的食物了,尤其是我喜欢的各种精瘦肉,需要大牙反复咀嚼才能幸福的通过喉咙单位胃里。
这样忍了几天,还好,适应了些,但还是不习惯,也不甘心。偷偷的尝试着用右面的大牙接着咀嚼坚硬的东西。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居然还可以正常吃肉。我像一个暴君,根本不听从大牙的屡次三番的劝谏抗议,直到有一天,它又罢工了,又掉了一角,我才感到事态严重。
决心去医院补牙。
工作着实很辛苦,又规定不能随意迟到,请假,主要也源于我的懒惰,补牙的是一推再推。直到暑假幸福的奔跑而来。
在家计划着假期的事宜,补牙算是其中一个重要工程。
爱人提了几次,你不说假期去补牙吗?我这才如梦初醒,赶紧附和,对对对。要了医生的电话,存在手机里。
又过了几天,爱人又不厌其烦的提醒我,似乎我给忘记了,我才下定决心去补牙。
医生说我上次补的牙并没有掉,掉的是我残缺不全的牙齿。
我庆幸自己的牙还能补救,大夫热情的给我看牙,说要用牙套?我询问了价格,真是水涨船高,又涨钱了。
当然要戴牙套,不能重蹈覆辙,要不然还得受二茬罪。
医生很热心,告诉我,补牙就不收我的费用了,只收的我牙套钱,千恩万谢。
咨询大夫,补牙要来几次。大夫轻松的说,过几天等她电话来取牙套就完成了。比我预想的简单容易多了。本以为极为复杂麻烦的工程结果一顿饭功夫就解决了。我磨磨蹭蹭的推延了那么久。
善良的医生给了我一个临时牙套,让我尽量暂时不要用这边嚼东西。到家发现临时牙套很不舒服,用舌头轻轻一舔就活动了,用手一碰就掉下来了。
大胆妄为的我索性自作主张摘掉临时牙套,和平时一样正常吃饭。
过了几个日夜后,医生给我打电话让我下午两点去戴牙套,我战战兢兢的戴上不合牙齿的临时牙套,担心医生会发现我的小秘密而劈头盖脸的数落我。
上次就排了很久的队才看上牙,今天索性早早到了医院。在门口默默的等待时钟到两点,两点一过我会准时礼貌的敲响医生的门,我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发现隔着玻璃里面隐约有医生在晃动。
对门有个工作人员热情的招呼我,你找卢医生吗?得到我自信满满的答复后。她善意的提醒我,卢医生下午陪孩子去看病,请假不来了。好像一朵乌云正好飘到我的头顶,下起了只会淋到我的雨。
我半信半疑的说句谢谢。
给卢大夫打电话,得到了相同的答复。失落之情溢满心头。这么热的天扑了个空,还得再来一次。又一想,谁还没个事,下次再说说。
垂头丧气的骑车回家,到家打开冰箱,取出冰镇可乐,一口气喝了半瓶。这样才解暑了。
坐定不到五分钟,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卢大夫打来的。已经两点半了。声音略带责备,你什么时候来戴牙套?我想听错了一般,我刚给您打电话,您让我明天来取。她失望的回复道,我一直在等你,把刚才打电话的你误认为是别人了。匆匆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故地重游,卢大夫说,我就坐在里面等你,只有一道门,让你又多跑一次。
我本打算昨天先敲门的,我内心重复着,因为离两点还差一分钟,我就安静的在门口等待着。
顺利的补完牙,我望了一眼头顶的蓝天。湛蓝中透着明亮,似乎它根本就没有被雾霾遮挡过。
通过补牙我明白了,很多事不像想象的那么复杂,难对付。只有经历了才知道有些事平常的就像人应该会走路会跑一样自然而然。像口渴了要喝水一样平常。很多困难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怪物,来吓唬自己,让自己畏缩不前。很多困难是自己给自己禁锢的枷锁,绊住你不能快速前进的是你自己。放空自己,不要把没有经历过的事想象成多么艰难,以一颗平常心去迎接人生的每一个第一次,这样你就会发现,原来我如此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