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篇文,是因为在悟空问答里面遇到一个问题,“谁小时候梦到过前生事”?
我三岁到七八岁时,翻来覆去做两个梦,七八岁后,再也没做过,长大后我把梦中人讲给一个大善人听,他说这是你的前世啊!
是不是前世,我也不知道,但好像没有别的解释,或者我也很愿意这么解释。
第一世的梦境:
我最早的记忆可以追溯到3岁,我记得很多事情,尤其是那些不断重复的梦境。
我梦到自己是个农村姑娘,住在北方,我嫁人了,丈夫是家里长子,结婚后老人们把我们分出来单过,我丈夫对我很好,他个子很高,脾气温和。
公婆分给我们三间旧草房,很破旧,但是我丈夫把房子修理维护的很好,他非常勤劳,用一半石头一半泥草修了院墙,还修建了一个耳房,院子整理的特别干净,有一个石磨,他会推着石磨,磨黄豆或者苞米,石磨发出吱扭扭细长的悠远的摩擦声,不刺耳,一直响,在我梦里响,我听着心情很放松。
家里有几只鸡,我走出屋子想喂鸡,能看见我家前方有几棵光秃秃的树,冬天,风从树梢掠过,发出一种凄凉的呼啸声。
我喂鸡的时候,我丈夫从屋里出来,我回头看他,他站在门口望着我,沉默充满担忧,他穿着黑色家织布做成的棉袄棉裤,那种1900年前后,特有的北方男人穿的衣服,我觉得他很英俊很挺拔,只是不明白,他为何那么忧郁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不舍,疼惜。
梦里的我,看着泥草房那个大黄纸糊的窗户,天黑下来,我们没点灯,梦里的我,是忧伤的,因为我死了,死于弱症。
童年的我,在第一世的梦里醒来流下眼泪,那时候我闭上眼,耳边仿佛响着石磨声,还有我丈夫悲伤的目光,我知道,他不愿意失去我,我也很不甘心,我连个孩子都没给他留下,隔世后我惦记他,想念他。
第二世的梦境:
我出生在天津,是个女人,父亲是个商人,家里比较有钱,父亲对我特别宠爱,14岁那年,父亲带着我,从天津码头上船,想去营口。
我有个听话的小丫鬟,胆子小,好奇心很重,我们两都是第一次坐船出远门,非常开心,站在甲板上看海天一色,看水手们摆弄船帆。
但是我不知道,这是我生命最后的航程,船老大和船员背叛了我父亲,他们抓住我父亲,把他绑在甲板上,用一把大砍刀砍他,父亲流了很多血,我吓得目瞪口呆,站在船另一头惊恐万分,我完全帮不了父亲,我知道他就要死了,船老大想要他的货。
我找不到我的小丫鬟,强盗们谁也没管我,或许他们认为我微不足道,我犹如蚂蚁,他们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死。我父亲还没死,但是他已经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用一种恐惧复杂的眼神远远盯着我,他张嘴对我无声的说:“姑娘,跳海,跳下去。”
强盗们用冰冷的眼神看我,我突然懂得父亲的意思,我毫不犹豫的跳下海,我不会游泳,但是我拼命往海水深处潜。
父亲是让我死,逃脱凌辱,保持清白。
我死了,大海慷慨的让我得偿所愿,我的尸体漂浮在海面,船已经远去,我的灵魂松了口气,跟随着这具14岁少女的尸体飘荡,海水温柔的托着我,一只海鸥盘旋在我头顶。
不知过了多久,海浪把我的尸体送到岸边,一个我从没来过的地方,一个都是绿色芦苇海洋的海岸,我猜这是白狼河下游。这里寂寞荒凉,或许几十年几百年都不会路过一个人,仿佛是世界的尽头。
我的尸体已经膨胀腐烂,每天都有小螃蟹在我身下爬来爬去,海鸥也用尖嘴琢我的眼睛,我的嘴巴,我一点都不讨厌它们,它们吃掉我,好心的埋葬我尘世的皮囊,我感谢它们。
我只剩下白骨,纠缠着几缕破烂的丝线,我的灵魂每天游荡在苇海和沙滩上,太阳晒着我的骨头,风吹着我的骷髅,我盼望着有个人经过,埋葬我,我还是个没结过婚的小姑娘,骨头光天化日的暴露着,就像没穿衣服,这让我很窘迫。
我日夜企盼,祈祷,可是这里人迹罕至,只有野兽出没,有狼,有野兔,甚至是各种水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的灵魂都绝望了,终于有一天,来了一个年轻的渔夫,他长久的端详我的骨骸,叹着气!
渔夫可怜我,把我散落的骨头捡起来放在渔网里,最后找了一块高地把我深埋。
我围绕着渔夫和我的骨骸,快乐的转着圈。
他温柔慈悲的说:入土为安吧!
我乖顺的钻进土里,眼前一片黑暗,宁静,我终于在死后头一次感到困乏,我和我的骨骸一起沉睡,裹着渔夫的一片渔网里,谢谢你,渔夫。
第三世:
就是现世,我的童年不断做着这些离奇古怪的梦,我长久的思考,因为不太懂梦中的经历,其实,我这次出生在我第二世埋骨之地附近的村庄。
长大后,我嫁人了,经过20多年的观察,我才明白我这一世的丈夫就是渔夫,他上辈子埋了我,我来报答他,做他的妻子,虽然他做了很多错事,但是我们有了孩子做羁绊,我决定就这样走完一生,不再亏欠他,
我盼望第四世,找到我第一世的丈夫,再嫁给他,给他生个孩子,拥有健康身体,陪他走完一生。
我最多只能梦到两世,再以前,完全触碰感知不到了,我想了几十年,只想到一个可能,最开始,我只是海里的一条鱼,希望过完第四世,我还能回到海里,做一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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