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这件小事

打我有记忆起,第一次执笔撰文应该是小学二年级。那时候的作文作业基本都是看图作文,我还记得那是一幅植树节的画面,我们被老师要求把画中人物形态一一描写出来,如远处的小明在捕蝴蝶,近处的小红在种植小树苗……认识的字还不多,遇到不会写的字可以用拼音代替,那时对于我来说,所谓作文也就是一种作业形式罢了,后来还描写了学校大扫除的画面,整个小学时代关于作文就剩下这些记忆了。

上了初中,教写作文的进程开始进展到特定的说明文,就是描写一个工具的用处,类似现在随处可见的产品说明书,但没那么专业。记得那一次我突然爆发了,回到家写了整整六页作文纸,所有的内容都关于我家的猫-卤蛋故事。我得意洋洋志气满满的交上我的第一篇“长篇”作品,然而老师的评语却是:这是在说明?好吧,我承认我只用了前面两三行来描写卤蛋的特征,后面五页半全是关于它的趣事。那时我感到好失意,后来到了议论文阶段我更是不得要领,写的东西经常被老师批得一无四处。转机是在升中考前的大大小小的模拟考试中,因为中考“文体不限”,我惊喜的发现终于可以写我自己喜欢的了。是的,我喜欢写故事,因为我读了太多太多有趣的故事了,我跃跃欲试要提起笔来大展身手了。于是我编了一个花园里野草被旁边骄傲的玫瑰花不停嘲笑,但一夜暴风雨过后,野草依然在,玫瑰花却再也直不起腰来的小寓言故事,想不到一鸣惊人,语文老师甚至还让我在讲台上当着全班人的面朗诵这篇作品。我受宠若惊之余也感觉抓到了老师们的口味。后面信手拈来一律编写故事,老师也不吝给高分数,最后中考的作文成绩确实不错。

高中时期我热衷于学生会的各类活动,动笔的时间也少了。契机是有一回学习部的负责人接到一项校方任务要创办校刊,苦于稿件不足,责任编辑刚好和我同班于是找到了我,我写了一个从一个师妹听来的真实故事给她,顺利被采用了。那时候的我有个能力,基本上看过听过一次的故事,都能用自己的文字写出来,虽然有些细节会偏离事实,但创作源于生活,倒也并不需要百分百符合生活。想不到稿件还是不够,在上课的时候她央求我再写一篇,无奈的我花了刚好一节课的时间写了一篇取材于那段经常夜里跑去另一所中学又徒步回来的经历并命名为《蒙太奇》的短文。这一篇用的是笔名。出版后有一回听闻某政治班的语文老师当着学生的面痛批《蒙太奇》狗屁不通,还好我用的是笔名,也没人知道是我写的,不过不管是褒是贬我还都挺高兴的。至于为什么会取那样的标题和写那样的故事,时隔多年,我也说不出个大概了。后来闲着无事的时候也瞎写点小故事,这也算是我读书时代的一种娱乐方式了。

暗恋的时候也写日记,基本都是记录心情,现在读来还挺搞笑的,想想原来我还有幽默细胞呢。

有阵子沉迷科幻小说,这期间我写了一篇中篇科幻故事,满满的作文本子都爬满了我歪歪斜斜的字。那时我本想赶在中秋节前投稿科幻杂志的,题目叫《月乡》,开头就一句话“孙放住在下层。”孙放是我虚构的小说里的主角名字,剧情大概是地球由于污染过度,于是人类开始找寻新的家园。可是穷尽了多少代人的努力都不能找到合适居住的星球,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探索队从Rtns-5001星带回了一种特殊的材料。地球首席工程师忘记叫什么博士将这种材料应用在他的一个伟大建筑构思中,简单来说就是用这种材料把地球分为了上下层。住在上层的都是达官贵人,他们可以享受清新的空气和灿烂的阳光,而住在下层的则是无权无势的平民,暗无天日,在昔日满目疮痍的地球上苟活着。除了上下层,还有部分极富的人生活在月球的生态圈内。上下层的界限守备非常森严,就这样,地球人被分为了三种人。我设计主人公是个住在下层的人,他很平凡,但他注定要有不平凡的经历。他混过守卫的耳目,去到上层,进行种种的冒险,见到了忘记叫什么博士,爱上博士的女儿,进而去到月球,揭露了月球的真正面目……稿件后来不见了。

大学后精神生活很贫瘠。生活除了电子游戏剩下的还是电子游戏和弥补因沉迷电子游戏而错过的课程。2007年的暑假我百般聊赖,拿着一本笔记本写东西,差不多是想编一个女大学生的大学生活的有趣故事,整体框架都构思好了,然而写了开头后面就停笔了。有一次看完《我的机器人女友》编了一个类似的故事叫《十七岁》,一口气写完如今来看文笔未免太稚嫩。后来尝试描写我身边的人,写一写就又不写了。再后来似乎再也没执笔写故事的动力了。

有投入就有产出。我看书,也会忍不住想像崇拜的作者那样写出精彩的故事,然而终归天赋有限,便也变成了娱乐生活的方式罢了。曾经执笔写自己,写别人,写周围的环境,感悟生活的美和奇妙,我虽一向自诩文青,然或许在真正的生活面前,摆在诗和远方面前的,是那柴米油盐酱醋茶吧。

扩展阅读节选的《蒙太奇》《无题》《人物描写》《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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