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阳关烽燧
敦煌市西去七十五公里,那是阳关,一条笔直的公路犹如通道天际。
到了阳关我便没再西走,阳关成了这趟旅程的最西点。不知道那古道上最后一碗酒是干烈还是香醇,出了阳关便真的没有故人了。
阳关上的狼烟早已熄千百年,孤单了岁月的烽燧在风沙中记忆和静观。
西域之疆的守疆之将,曾在这里浴血也曾豪饮。
劝君更尽一杯酒,不破楼兰终不还。
看折戟沉沙的后人,只能在风中伫立,不知被哪阵风带去哪个时代。
(五)黑水城
次日平明七点钟天才开始亮,北上驶向额济纳。
酒泉到额济纳要四百公里的路程,过午才到。
大概十点左右途遇酒泉卫星发射中心,远远几栋大楼,一处总会在电视直播里看到的火箭发射塔。
很远的地方就设起了军事禁区的警示,道路也变成了一个弧形环绕航天中心过去了
阿拉善盟额济纳旗,比较边境的一个旗,车进入站上开始,很少见到有车和行人,车也基本上是陕甘川一些外地牌照。
第一顿饭,看了菜单,顿时惊讶了不少,后来也知道了,这里每年国庆这几天额济纳胡杨节是这个边境小镇最热闹的几天,当然要在这个浪潮中分一杯羹。
客店老板很热情也很忙碌的一个人,住处是之前网上订了的一个农家旅社,从照片上看是大通铺,显示比通铺要好些,抢到了一个四人的房间,没有插座孔,只有一个老灯泡照明,用砖头和漆桶搭起的四张床板依次排列。
当天下午在太阳收敛了一些火热的时候启程了第一站——黑城(黑水城),四面黄沙,有事几天来一直未变的沙漠景色,仿佛多天相同的景色已经看的疲惫,然后发现,是我感冒了。
黑水城被风沙没了一半的城墙,依然披着千年的土色站着,环城半周都是沙地。经济星散,几处沙包,几处砾丘。
城下不远处,基座曾几何时的土墩岩砌,被扫开四周沙土,得见在沙窝中。一边协勤的老人用操着西北风云和岁月沧桑的的调调呼喊着靠近的行人,“离远一点,在下面走”,然后自叹自的一句“八百多年啦~”
进入城内,现代铺展开一天木板的观光路,半覆着细沙屈折于古城里面,城便是城,镇得一方水土,安得卫土宁祥,城中虽仅剩残墙几处零落,依然未被沙湮,也无清风带着细土卷入。
(六)怪树林
黑成之后随车到达怪树林,胡杨之行的第一站树景。,此景却是地狱,没有油烹只有干烤,没有刀削只有风蚀。活着已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相传这篇死在沙漠中千年的胡杨是当年拼死一战的将士。他们比将士更凄美,纵然已故依然站做永恒。
时至日暮,风中开始不再带有温度,每一具树骨的影子向东拉的更长更长,红色的夕光在远方树的顶端浓重起来。大漠孤烟与长河落日。此时的大漠苍凉却不再是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的壮美,而是天地线间,矗立的一棵棵扭转斜折的枝桠,大漠沙上,扭曲的一道道坚定凝重的光影。
最后一片阴影覆了全视野,冷也开始蔓延,胡杨枯骨依然铮铮于沙上。不畏不动,不起不行,却不再是阳光与伴时,半明半暗,半光半影站立的斗士。而是一个个站立着沉睡。我相信他们还活着,换了一种生命的形式,将时间铸做它们的永恒。与它们一同等待下一个黎明照亮,我也猜不透胡杨死后千年的领悟。它们在夜色中站立,又要轮回不知多少个日出日落,超世在慕名而来的人海,入世在沙天之间。
米兰昆德拉说,世界上所有的不朽都是和死亡相关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