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选择任何一个方向,都会游向同一个宿命?这是《悟空传》里的一句话。
在火车上,又把悟空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想要写点什么,关于读悟空传的感想,却发现语言实在是太简陋,无法表达。或许是文章通篇关于生命、关于活着的意义、关于自身价值的思考触动了我吧。
孙悟空忘了自己,听从如来和观音的指示,保唐僧上西天,杀妖怪积功德分,希望有一天能销了前罪然后成为神佛的一员,却不知自己就是神佛眼中最不可饶恕的妖,于是,在妖的眼里,他背叛了他们的信仰,在神的眼里,他又是个异类加笑话。书里关于何为妖何为神的讨论,精彩至极,发人深省。
猪八戒本可以忘了前尘往事,没心没肺做一只快乐的猪,却选择铭记,于是,每个夜晚,都有一只对着月亮流泪的猪。小白龙,为了曾经那双带笑的眼,抛弃了一切,只为追随着她心目中的江流。阿瑶,在终年黑暗的万灵之森中,和猪八戒一样,宁愿承受痛苦也不愿忘记前世。紫霞,“永远微笑的紫霞”,认真的对着一片无边的黑暗自言自语,是否一直在等着某一天,会有一个人站在她身边倾听她所说的一切?
沙悟净,五百个日日夜夜,寻找琉璃盏的碎片,只差一片就要拼凑完整了,争斗中,嘴角流出了血,他还把那个盏死死护在怀里,而他花了五百年的心血想要完成的使命,根本无人关心。当有一天,我也发现我一直坚持的信仰,其实毫无价值,我又该何去何从?
是不是选择遗忘,会快乐很多?就像孙悟空,就像猪八戒,就像小白龙,就像阿瑶,就像紫霞,忘掉曾经的一切,忘掉前尘往事,甚至于,忘掉自己。但是,忘掉真的能不再痛苦吗?孙悟空什么都忘记了,可他却不再是孙悟空。猪八戒和阿瑶与紫霞固执地记住所有的事,五百年的挣扎与等候,谁又能说他们不是甘之如饴?
书的最后,是一只石猴,一只松鼠,一只老虎,一只小鸟的故事。老虎不想成为一只吃人的老虎,石猴说,‘有时候你没有选择的,我也时常幻想着有一个地方可以没有任何的危险,可以不用做自己不愿做的事也能快乐的生活。但好像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老虎阿明还是选择了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于是,入秋的日子里,老虎看着蝴蝶飞舞安静的死了。小鸟阿笨要启程了,阿笨握住松鼠的手,‘我们都会长大的,那时我们就更漂亮了,虽然那漫长的旅途中我们会变得衰老,但为了那生命中最绚丽的年华我们都会不后悔的奔向那一刻的,是吗?’终于石猴也要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因为失去而忧伤,为什么为了时光短暂而愁虑。我要去找到那力量,让所有的生命都超越界限,让所有的花同时在大地上开放,让想飞的就能自由飞翔,让所有人和他们喜欢的永远在一起。’‘可是,我喜欢的却要都离开我。’松鼠说。‘这就是长大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去的那么急?’松鼠抱住自己的尾巴,哭了。这就是长大么?我也想问。我还是选择了做自己不愿做的事,人,总是要回归俗世的,尽管我不想,也必须遵守俗世的游戏规则,不然,就得如老虎阿明一样,只能走向灭亡。可是,谁能说阿明不是满足而又快乐的呢?是我还不够勇敢不够强大吧,承受不了那样的结局,那么,只有忍受现实了。生而为人,从来不会有真正的自由。
这是2013年6月13日写下的文字,那时候,第一次试图为自己而活,而两年多之后,才算活出了自己的模样。每个人都应该试着复活心中的美猴王,去生活,去战斗,去颠覆,去改变,去坚持,所谓的“王”,不过就是坚持“干”,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