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自在的遛遛了,从朋友家出来,到广场话别,然后顺着风来的方向缓缓而行。
今天是七夕,人群里不时穿梭着卖花卖玩偶礼品的年轻人,兴许看我一个人意兴阑珊,兴许觉得我一个中年妇女不该有浪漫,这些人无一理会我,我也乐得这种无视,看着她们跟在年轻的小情侣后面兜售。
不知道从哪年起,七夕从乞巧节变味成情人节。
记得我小的时候,每到这天,姥姥都端一盆清水,放到黄瓜架下,(我们小的时候,鲜有家里种葡萄的,后来才知道人家都是在葡萄架底下玩乐)。姥姥没有文化,不会教我们看星星,所以现在我也不认识哪个是牛郎星哪个是织女星,只说看盆里的水光漾漾时,侧耳细听,会听见牛郎织女说话。
当然,儿时的我心思咋会在那,七手八脚地把姥姥给的五彩丝线穿到一个最大号的针上,然后等着她给我编成五股彩绳系在左手腕上,说着心灵手巧的祈愿,现在想想,那一刻该巴不得我像七仙女一样吧。
等不及的跳进黄瓜架里,把盯了半天选好的顶花带刺的鲜嫩黄瓜摘下来,就着水盆里的水洗洗就塞进嘴里,那清爽香脆的滋味远远大过听了多少遍的传说。
门口的包指甲花开的正盛,选着那最粉嫩汁子最饱满的摘下来,直接往指甲上涂去,那该是我最初萌芽的爱美之心了。
姥姥看不过去,拿了一个粗糙的陶碗,把花放里面捣烂,然后加了一点不知是矾是碱的东西,一个一个小心地糊在我的指甲上,再选大小差不多的豆角叶,把手指头挨个包起来。一个晚上,我就直直地伸着两手蹦来蹦去,直到讨嫌地睡去。
第二天早起,还在被窝里就迫不及待撕开包着的手指,也不管叶子花瓣是否裹进被单里,只看着两手粉嫩的指甲傻笑,还端到姥姥跟前,埋怨她为什么不选再红一点的花瓣。而接下来的几天,妥妥滴变成洗手困难户。
就这样似是而非的想念,模糊了嘴角的笑。
现在的孩子,除非遇到特文艺的父母,否则哪还来这种浑然天成的乐趣。
女儿小时候,给她讲过这一段,人家也只是不屑地耸耸肩,拿出精致的一小瓶指甲油,不怀好意地在我面前显摆。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幸好,她背得下这首诗,小时候哄她睡觉的故事估计也听的烦了,自那之后,我们就忘了这个日子的意义。
路灯下的影子逐渐拉长,抬头仰望,闹市里不见星星闪烁,喧腾的夜市注定留不下喜鹊,牛郎织女,只能是越来越远的传说。
乞巧、乞美、乞智,我还是觉得,不管是黄瓜架还是葡萄架,那下面的,才是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