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十三太保!”
仙芮闻言,慈目一凝,看向探花的眼神变了几变,坐在绞木轮椅上的身躯更是不由地颤了颤。
见他神情陡变,探花已是笃定仙芮必然知晓皇都太保之事,当即追问道:“仙老既然知晓如何成为皇都太保,还请告知探花一二。”
仙芮闭了老目,沉吟半晌,终是叹了一息道:“皇都太保我是知晓的,老夫当年便参战过太保之争,那是一场只有生死的争夺,哪怕是最亲密的伙伴,也会成为对手。”
探花凝神静听,只听仙芮堪堪道:“谪仙秘境三十年开启一次,一次为期一年,其中天材地宝,功法秘籍,神奇险地无数,每一次开启,皇都修者皆是为之疯狂,然而,却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寻宝,实则更是一场残酷的试炼。”
“试炼?什么试炼?”探花好奇地问道。
仙芮抬目望了望苍穹,幽幽说道:“皇都最强大的修士一共有十三位,他们守护着皇都的天与地,他们镇压着魔都幽冥、酆都鬼域、冰都罚域,掌控着花都、灵都门户,他们被称为皇都十三太保,个个道法深不可测,修为通天彻地,然而,却没有人知道那十三个人到底是谁?”
听到此处,探花不由得想起了毛驴老头虚无仙,那个老家伙一口酒气化风云,座下毛驴踏云御风,可不正是通天彻地的大能之辈。
只可惜,纵然虚无仙身为皇都太保,亦是被师婆婆连人带驴一块吓跑了。
看了一眼探花,仙芮继续说道:“嫡仙秘境每一次开启,皇都太保便会把属于自己的太保令放出,无论是谁得了太保令,皆有资格参与皇都太保的挑战……”
仙芮仔细道来,探花听得入味,直到他出了百草阁,才回过神来。
这次百草阁之行收获颇丰,探花甚觉不虚此行,至少,他从仙芮那里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他心中更是笃定,只有成为皇都太保,才有机会寻到定天神柱的所在。
所以,嫡仙秘境势在必行,因为在那里,十三位太保令持有者将会一决生死,活到最后的那一位才能成为候选之人。
如此思量一凡,探花心下打定主意,这次丹会后,要尽快赶去九曲山嫡仙湖。
“只是这次的斗丹倒是个麻烦啊!”
砸了砸嘴,探花有些莫名的烦躁。
丁奇,那个嚣张且修炼神农火婴道的家伙,一定要解决掉,因为,仙儿讨厌丁奇的纠缠,他也绝对不允许丁奇得到仙儿。
显然,对于探花说来,这是一场的丹斗,赌上的是生死。
“看来,要多做一些准备了。”
踏出百草阁的探花,碾转了数条街,再次出现在花斋。
不过这次他运气不好,兑换灵石的柜台处空空如也,张老并不在此间。
他星眸一转,旋即于人影绰绰中看到一道印象深刻的身影。
之所以印象深刻,乃是因为那道人影太过挺拔,于人群中鹤立鸡群般高大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探花上次离开花斋之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乱发背弓少年,张老的徒弟。
此刻,乱发少年却是面现苦色,低着头冲着身旁一人道:“逍自在,你当真不肯出手?”
那人一张国字脸,头扎方士巾,缎锦丹袍神情无波,只听他若无其事地淡然道:
“司马狂徒,你莫要纠缠于我了,你那师傅体内的黑莲噬火乃是鬼域阴火极为霸道,他已被阴火噬魂,三魂去二七魄去五,不出三日必将魂飞魄散,更可况明日丹会开启,我是不会放弃丹会出手救他的。”
“张老出事了?”
探花闻言,心中一个咯噔,耳畔传来司马狂徒的喝骂声:“好你个逍自在,太上丹道果然都是铁石心肠无情之徒,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
司马狂徒猩红着眼瞳,杀气腾腾地冲着逍自在爆吼,他一巴掌拍在身侧的柜台,蒲扇般的手掌顿时把柜台拍的四分五裂,炸裂开来。
“司马狂徒又在发疯了。”
此处的动静顿时引动花斋之内的修士纷纷侧目,有识得司马狂徒的修士面露惊色。
“那人是谁?居然不怕那个疯子。”
“太上丹道逍自在你们都不认识,他可是此次丹会夺甲的热门人选。”
一群修士七嘴八舌间道出二人的来历,夹杂其中的李探花星眸一眯,顿显意外之色。
“太上丹道,可是和神农丹道同样底蕴深厚的存在,没想到那人竟是太上丹道的传人,这丹会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逍自在。”探花暗暗记下这个名字,却见逍自在面无表情地说道:
“天道无情,我太上丹道讲究的是太上无情,无情非绝情,乃顺天应道不可有情,我逍自在尊天守道,何用你来教唆于我。”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一句天道无情,顺天应道便说的司马狂徒哑口无言。
道可道,非常道,我自求我道,各自求各道,诸修士顿觉有道理。
“放屁。”
一道不削之音骤然乍起,诸人寻音望去,见及一位肩头匍匐鼠兽的布衣少年越众而出。
“是他!”司马狂徒看见探花模样,微微一怔。
探花阮自看了逍自在一眼,扬声问道:
“久逢旱涝布雨泽,海纳百川汇灵地,既然天道无情,为何天降甘露润泽万物生灵,像神农峰这般天下灵气宝地又怎会为修士聚拢夺气之所,当年神农丹祖证道飞升,大可以把这处宝地毁去,然而,神农丹祖却是没有这般做,以我看,上天应有好生之德,我道中人问道苍生,应怀有功德之心,而不是顺天应道。”
探花的这凡话自然是说,天地之间的生灵即受天道主宰,天道自然不是无情的。
探花语毕,逍自在却是不以为然,国字脸上依然淡漠如常,他盯着面前少年问道:“道友是何人?”
“道不同不相谋,我这有情道之辈,与无情道攀为道友,与道不合,道友二字不敢当的。”探花怼了一句,旋即说道:“吾名李探花。”
“李探花,莫非他就是那个不自量力,与神农门丁奇斗丹定生死的小子?”
“或许是同姓名的修士,这小子太过年轻了些,哪里像个丹师的样子?”
一时间,诸修士纷纷疑惑猜测不已。
李探花自然懒得理会那些人,他面前的逍自在看了他一眼道:“李探花,纵你说的天花乱坠如何,天道不仁万物为刍狗,我太上丹道筑的便是不仁万物之道,岂能因你三言两语动了道心。”
言罢,逍自在看了他一眼,阮自道了一句告辞,随之跺步而去。
“此人倒是心性坚韧之辈。”探花星眸映着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
随后,他望向一脸苦涩的司马狂徒,问道:“张老呢?”
“你又不是逍自在,可以化解师傅的危机,见他何用。”
司马狂徒瞪着大眼珠子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嘟囔了一句,疑惑道:“你这小子真的与丁奇赌下了生死丹斗。”
“管你屁事。”探花白了他一眼道:“带我去见张老。”
“与丁奇斗丹,真是作死啊!”司马狂徒砸巴了一句。
不过,这个乱发张狂的大个子,还是把探花领进了花斋后宅的院落之中。
……
“张老。”
探花见到张老的那一刻,不禁微微吃惊。
一日不见,此时的张老已是风蚀残烛般油尽灯枯的地步,苍老似朽木,哪里还有一丝朝气。
见到探花,张老乍然来了精神,冲着探花道:“你这小子,总算出现了,若是再晚些,老夫便要坐化于此了。”
“张老怎么了?”探花星眸一凛。
张老投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道:“丁奇是一品丹师,三甲定生死的丹斗你也敢接。”
虽然张老的眼神有些混浊,探花依然能够从老者沧桑的眼神里看出一丝关切,不禁心里有些感动道:“呵,您都知道了。”
“此事已经被丁槐刻意广而告之,恐怕为了给丁奇造势,整个百草城没有不知道的了。”张老言道。
“果然如此。”
点了点头,探花旋即拿出一瓶丹药递给张老道:“张老,这里是十颗三纹升龙丹。”
“果然被你炼制出来了。”张老一喜,接过三纹升龙丹倒出一枚拿捏在手里,只见丹粒如赤丸,丹体三道紫纹泾渭分明,药香浓厚间诱发着檀香韵味,极是好闻。
“若是没有张老的八方祥云炉之助,怕是丹质要稍逊一筹。”探花厚着脸皮说道,其实他一炉十二枚,自己藏私了两枚。
“十颗三纹升龙丹,倒是够狂徒用的了,这一枚升龙丹的价值可是不菲,你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那我便不客气。”
张老欣喜地收了丹药,冲着司马狂徒道:“狂徒,这是三纹升龙丹可以助你拉开鬼箭弓,记住了,一枚丹药只能开弓一次。”
“师傅。”司马狂徒面色悲哭地接过丹药。
张老摆了摆手,却是把他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