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悠长的假期
第三节 新年焰火
霍巴特的新年焰火分两次燃放,一次在晚上九点,另一次在十一点半。
第一次是为了照顾早睡人群(主要是儿童),第二次才算庆祝跨年。那天晚饭过后没多久,窗外传来远处空中的噼啪响声,我和老婆便一起上阳台去看。
12月底正值南半球的盛夏,九点半的天空还未完全黑透。明亮背景下烟花并不显眼,不过还是有很多人家饶有兴致的出门观看。
说是焰火表演,其实每次只升起两三朵,全程只有十五分钟,效果上和国内的重大活动差了十万八千里,甚至连某些村镇的婚宴烟花都有所不及。
多双眼睛监督之下,预算果然不能花得尽兴。场面如此穷酸,堂堂大洋洲人口第一大国的颜面,竟没人想要顾及。
往年我和老婆也会在除夕一起看烟花。国内很多城市实行定点燃放,不过我们老家还没有出台限制,因此常常还没到午夜十二点,就有很多人在堂前屋后开始燃放。
成千上万的烟花爆竹一齐作响,场面的确热烈,浓雾也着实呛人。牵着手说话却彼此听不见,站一会儿就双双灰头土脸。在这种灿烂缤纷之下,实在很难说得上浪漫。
也许有些美丽,远远看上几眼就好了。
在阳台看焰火 18.12.31摄于霍巴特
从我记事开始,每年都有认识的儿童因为燃放烟花受伤(包括我自己小时候)。烟花爆竹其实就是威力弱化的炸药,然而不知何故无人上心,竟让它们像玩具一样流到孩子手里。
家长们觉得有自己陪护就不会有问题(其实根本做不到),商家们觉得在包装写上“注意安全燃放”就已仁至义尽,至于行业管理者们,通常会说成是文化传统问题。
说到传统,其实唐朝开始才有火药,更早些时候的老祖宗们(譬如孔子孟子)压根就没放过鞭炮,也没说过每个人都要亲手燃放烟花才符合过年礼仪。
到了十二点,老婆看综艺入迷不愿挪动,我就一个人又到阳台上看烟花。
天已完全黑透,焰火明亮,变成它该有的样子。夏夜的风已没有冬季时的凌厉,还带来隐约的欢声笑语和炙烤食物香气。四周邻里不时有人高喊“新年快乐(Happy New Year)。”
独自一人站在黑暗中看远处的五彩缤纷,感受时间由旧年跨入新年,我想起2018年自己经历的许多事:老婆毕业、父亲生病、看护、辞职、出国,桩桩件件都相当耗费心力。
一张一弛才是自然之理。我求学时曾有段时间学习不甚得法,以为花的时间越多,成绩就能变得越好,于是缩减休息时间,反复做题。然而后来发现人在疲惫的时候,不但效率极低,还很容易对正在做的事产生怀疑。
现在有些企业主竭力提倡“996”,也不知道聪明绝顶的他们是诚挚希望涨业绩,还是单纯享受表忠心。
《晋书》记载谢安年少有才名,东晋朝廷多次征召他做官,都被他推辞。那时他住在会稽,常和王羲之、和尚支遁外出游玩作诗,一直到四十多岁才真正出来做事。也许是休息够了,心态到位,他在任上有条不紊,措施得当,最终打赢了那场著名的淝水之战。(见《晋书·卷七十九·列传第四十九》)
看完焰火回到房间,老婆随口问我:“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认真回答:“我想我需要一个悠长的假期。”
(题外话:正如各位所知,上个月皮皮来了以后,我的假期就正式结束了。)
下节预告:黄金海岸
下节精彩片段——人越坚强,挫折带来的难过时间就越短。
下周五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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