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序》

在记忆中,北方的冬天很冷,吸一口气,让人感觉从内到外都要冻起来。

庭院里,有一颗树,不复青葱,枯黄的叶落了满地,一阵风来,便轻微颤动。树下有一方棋盘,两墩石块,棋盒里盛满了灰,棋盘上生出青苔。

池塘里也没了鱼儿,鸟鸣声响了几次,便不响了。

雪不大,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就像糕点上撒的一层糖霜,只是走上去,要小心些,免得滑到。

小火炉里的火已经熄了,风一动,灰便扬起,不呛人,倒是在这空寂庭院,多了几分消沉,有了几分味道与烟火气。

嘎吱——

一阵长长地音,惊了尘埃,抚动半空中的曦光。

一位年轻人,拖着长长的发,周身淡淡的气,燎燎,眉心上,点着一朵赤红的焰,好看,像仙一样。

凉亭里,端坐的人早已没了声息。

走过了前门,走过了廊,过了树,过了塘,踏上那亭,无音无吟。

昔日的音容仿佛还在眼前,就像一层纱,罩在眼前,迷迷蒙蒙,让人看不清眼前。

仙,也会落泪吗?

还没落呢,就成了雾,飘在微光里。

“若你能断了这俗,何至于如此。”

一阵风来,响起几声爽朗的笑,似是错觉,似是幻梦。

那仙一般的人,举起一根手指,在微尘里搅动,一点一点的荧光,朝指尖汇聚,成了一朵白色的莲。

那端坐的人,从来都只叫自己是剑客,而不是仙。

他断不了俗,断不了烟火,他迷上了这人间,就不再是仙。

小小的人儿,提了把破剑,一头扎进了大江,跑进了大湖。人间有多好?很好很好,喜怒哀乐善恶无,就像七支笔,画了一幅画儿,勾着眼神,让人不由自主的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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