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的神反应：我要打人！

王汉文

昨天晚饭后我打开电视，看央视6套的电影频道电影。两岁的外孙跑到我的身边，挤坐在我侧卧着的沙发上与我一起看。

我看的电影叫《扑朔迷离》，讲的是民国时期关于传家宝物与凶杀复仇的故事。电影一开始就出现荒野劫财斗杀：有用拳脚功夫的，有用飞刀暗器的，还有手绑铁钩子以及用步枪手枪的；斗杀中的人有男有女，有穿警察制服和穿平民装的，有蒙面的和不蒙面的……

我正看着带劲，外孙突然跳下了沙发，说：我要打人！我听了一惊。问：你要打谁？他说：打坏人。我又问：你知道谁是坏人？他十分果断地回答：不知道！我很诧异？外孙的回答是对的。因为电影才刚刚开始，连我都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外孙有点气呼呼的样子，眼睛四处扫，好像是要找一个什么“武器”。我赶紧起来抱住他，说：那是电影，是假的。你别看，到家家（孙婆）那里去玩。外孙“嗯”了一声就走了。

这真是外孙的一个神奇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记得他每次看电视或小度视频，看到大动物吃小动物，看到动漫猪笼草诱吃小昆虫，看到玩具车与僵尸人打仗，他都会躲开去抱紧大人，或是双手捏拳咬牙切齿浑身打颤……这一切都表明他害怕，他小胆。

那他今天为什么突然说出“我要打人”这样狠的话来了呢？细想一下，还是有原因的。

外孙在两岁以前是没挨过打的，但在他两岁刚过一个月的时候，就挨了几次打。原因是他突然之间变得调皮了，变得让我们大人招架不住了。

他的家家打他，是因为他不吃饭、不睡觉，或是到厨房里搞了严重的“破坏活动”，而我打他也同样是因为他的“神破坏”。

有一天中午吃饭时，我看见自己碗里的米饭上有一个小黑点，因眼睛老花看不清，于是去房间里拿老花镜。当我用很短的时间（最多没超过十秒）拿着眼镜回到餐桌也时，我看到刚才还在地上的外孙已站在了我的椅子上，他的手正拿着我的筷子在戳菜。我将他抱到旁边的椅子上，正准备坐下来喝酒，却发现我的酒杯是空的。我明明是倒了酒的呀！酒到哪里去了呢？我拿着空杯子问外孙动没动杯里的酒，外孙抬头看着我，眼睛扑闪扑闪的，“嗯”“嗯”地应着，像是承认又像是否认。我低头检查桌面，看他是不是倒在桌子上了？没有。我再弯腰看看是不是倒在地上了？也没有。妻子从厨房盛好外孙的饭菜过来，说：他不会喝了吧？！我说：应该不会。酒有辣味，他要是喝了会哭的。这时我发现青炒莴苣片变了颜色，因为我炒菜时是未加酱油的，而我喝的劲酒是暗红色的。我夹起一块莴苣片一尝，果然有酒味。我立即把带色的莴苣片扒在一边自己吃，未染色的留给妻子吃，因为妻子不沾酒，沾酒过敏。

我硬着头皮吃着带酒的菜，而待妻子喂完外孙的饭，再去吃我认为没被酒染的菜时，她说：盘子底有酒，都浸上来了，还是不能吃。

这天我没有打外孙，但说了一句：你再调皮就要打人。

又有一天下午四点，我睡午觉醒来，听到门口有轻轻的敲门声，我知道是外孙不肯睡觉而被妻子从他们的房间里“赶”了出来，于是打开了我的房门。进门没有一分钟，他就将妻子“防火防盗防小说（外孙）”而故意放在我房间里藏着的一杯水泼在了地上。我见状忙将他抱出去，然后赶紧拿拖把去擦地上的水。水还没擦净，我就听到厨房传来一声巨响。我丢下拖把跑过去一看，是外孙把厨房阳台的弹簧纱门拉开了，而且拉坏了，歪卡着拉不回来了。我当即打了他的屁股几巴掌，他哭了，边哭还边说：公公不打人！妻子听到哭声从她房间里出来，看到歪卡着的弹簧纱门说：奇怪，这纱门大人拉开都费力，他是怎么拉开的？

这之后外孙常常做“坏事”，但每当我们要打他时，他都会用乞求的眼神望着我们说，“家家不打人”，或“公公不打人”。而待我们真打了他后，他会大声地哭、惨状地哭，哭得眼泪巴渣，哭得浑身冒汗。我心软，听不得外孙这样哭，于是常常在这时去哄他，而妻子则叫我不管，说越是就着他，他会越大胆，越不听话。而事实证明妻子的话是对的。待我们都不理他之后，他就自已转弯，抱着我或妻子的腿流着泪央求：“家家抱抱我”，“公公抱抱我”，那一刻，是钢，是铁，都会被溶化。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外孙又冒出来一句“我要打人”的话来。妻子一边给他喂饭一边问：你为什么要打人？外孙神速回答：我也不知道。饭后妻子似有感悟地说：可能是他听我们说要打他听多了，所以他记在了心里，当他自觉做了错事，或是看见过激事情时，他便不由自主地说出“我要打人”的话来，一是希望我们不要打他，二是他以为他已经长大。

其实打他的次数不多，妻子两三次，我仅那一次，但我们嘴上说“要打他”的次数可能不下十几次。而这些“只打雷没下雨”的话也刺伤了他幼小的心灵，使他变得紧张，变得不安！

看来我们做大人的真的要做到不打人，更不要将“打人”二字常常挂在嘴边上。

2020.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