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把手机还给我,光天化日……”,一个女子喊道,乍一听以为是情侣在嬉戏吵架,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事态急转直下,只见女子从一个小青年手里夺回来了什么,她的喊声吸引来了路人,小青年见人围观,立即脱身,丢下正准备与他理论的女子。
但是他没有跑,只是快步前行,而刚刚的一切被我,一个刚刚下了班散步回家的小职员碰巧撞到,刚好他与我同一方向,其时我心中莫名激动起来,因为从来没有能够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小偷,心想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于是我同他保持着同样的速度,不变的两点距离,就这样,静静地观察着。
中等身材,头发上抹着发油,在昏暗的街灯下闪闪发亮,从背后可以看到他侧脸的肌肉扭动着,好像在傻笑,似乎一点也不为刚才的失败感到颓丧,似乎刚刚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一个剧烈运动前的热身。是惯偷吧,偷窃失败却可以如此从容,而且刚才作案的地点也是恰到好处,那里被一人多高的建筑材料堆积着,遮挡了来自远方的灯光,眼下又没有路灯照射,一片漆黑,绝对是一个掏包的绝佳地点,如果不是女子足够警惕,而且机智地利用围观人群吓走了他,想必他早已得手。
这时,小青年似乎觉得已经足够远离刚才的作案地点,又可以大施拳脚了,只见他停下脚步,扭过身去,张望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当时的场景让事后的我回想起来,感觉就像是动物世界里面的猛兽伺机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目标锁定了,他一个箭步走了上去,没有得手,他似乎觉得没有什么机会,又或者他觉察到有人在盯着他,他走向靠近路边的栅栏,双臂搭在上面,再次东张西望起来,看上去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可是又是那样的不合群,因为傍晚时分周围的人急着下班放学,都是匆匆赶路,却很少有人像他这般有闲情逸致观察着路人。如果有这种人的话,大概只有两种,一种是贼,一种是喜欢观察人的人,比如说我。
不过假如刚刚不是我目睹了这一切,想必也不会如此注意到他吧,此时此刻在我的心里,他的脸上写着一个大字——“贼”,所以他一切的行为在我看来都有了意义。
渐渐地,我开始有些担心起来,因为似乎观察了他很久,会不会他已经觉察到我的异常,又或者我看到小青年成功掏包的那一幕,我是否有勇气喊出来以震慑小偷或者说出来提醒路人,我不知道,也许不会,因为可能会被报复,但是看到这种行为,什么都不做似乎又有违良心,于是我决定不再观察,远离是非,加快速度走到小青年前方不远的公交站下,等待着坐车回家。
可是好奇心再度不可抑制地跃起,我忍不住再次向小青年的方向看去,可是人已不在原地,失去了踪影。我舒了一口气,似乎终于与这个危险的人物失去了联系,可是随即又害怕起来,他在暗处,而我也是他的猎物,我抓紧手机,并再次确认钱包是否安然地躺在挎包里面,幸好,还在。
走吧,远离这个地带,我左手攥住手机,右手捂住挎包,快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