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主,借着新校址的事,让我有非常多关于学堂的思考,与诸位理事分享。
关于选址,作为理事,我的考量是理事会已长期纷争,趁着现在大多数人还是比较松口(认可)这个区域,就这么快快的定了,事情悬而未决更糟。而若作为家长(我想很多人都忘了我会有这层身份考量),两边合一接送我能说我不乐见么?然而作为校长,我却觉得我是失职的,没有继续坚持为老师的权益争取(无论结果如何)。一开始,我是沮丧的,想辞掉理事的身份,随即发现,这更是一种对自己的失望,企图用这种方式来逃避,通过这种“自我惩罚”,感觉自己身为校长没办法交代,这很自义,也很不负责任,对理事、对老师。
请不要误会,我不是觉得我们这个决定是错的,相反,我身上的2种角色告诉我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关键在于,我的多重身份常会使我在学堂每一件有矛盾的事上,一直矛盾着的。我恼恨自己的无能,恼恨自己的逻辑与修辞表达实在太烂,我竟想着为要能更好的在理事会里为学堂发声,而该去好好的补补逻辑学与修辞学,不止一次的这么“决心”着,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种优胜劣汰胜者为王的心态,也没什么改变,求神赦免。
结合课后活动与体育课的界线问题,我开始思考,我到底是想要争什么?想要能更有力的顶住错误的方向,才不致使不明所以的理事们被蛊惑被带偏了么?担心理事们忘记了他们的古典教育的使命与方向了么?我担心我们的学堂走向偏路,到最后,成了一个不古典不现代甚至也不本土的基督教教育么?我是想要带着理事们往正确的方向么?基督教古典教育应该是这样这样这样……我们就应该按着这样这样的设置,给予这样这样的资源。
想到这里,我惊觉,这是好像只是我的规划吧,这是我所认为的理想中的基督教古典教育吧?从什么时候起,这就是学堂的异象了呢?这就代表了理事会们要的基督教教育了?我所设想构思的基督教教育,是更“正确”的基督教教育?
既然如此,那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基督教古典教育?什么才是我们要的基督教教育?
我越发认识到,对于未来目标的不清晰,是导致这一切的关键(从运作层面上说)。
理事有理事的期待与理念,家长有家长的期待于理念,老师也有老师的期待于理念,每个人对基督教教育的理解都不一样,结果当发现可以对这个教育有所影响时,每个人又都或多或少加入了自己的期待和影响,学堂在这方面是强势的。然而,就是因为目标的不明确,以至于我们什么都想抓,什么都不敢放,深怕错过了什么,而有些人还会加入自己想要的,期望成为学堂的目标组成之一。这样,学生的学习,就被各种叠加。每个人(方)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每个人(方)就都想往里头加东西。
肯定不是:只有学堂这批相对在c教育上专业的人,所设置的目标才会是正确的。家长将孩子送来,家长自然会有其期待,这很合理,然而我们又没办法告诉人家我们就只能培养出xxx,结果我们只能尽力的满足所有人(能提出的敢提出的)的需要,因为我们没有目标来限定我们的方向与区域。没有目标与限定区域,等于每个人都可以往里头加东西,最后,我们的教育就变得好像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涉及过一遍,似乎这样就完成了整个教育的过程。
如果没有目标与限定区域,等于所有的东西也都可有可无,随着时间、环境、看见、见识、程度的不同,我们就随着改变我们的主要或次要的教学内容。根据目前短短已有的经验,我们可以说是年年小改,3年一大改,这样的规律。
是因为我们还没找到那最好的,所以摸索的路上持续的upgrade么?是不断的试错过程,每种我们都打算试过一遍,直到找到最适合我们的么?边做边等,直到神将最适合的放在我们面前,然后我们就献上我们满心的感恩么?
我想都不是,我意识到并渐渐清晰的意识到,目前这个阶段,我们面临的最大核心问题,是我们每个人,到现在为止都尚未对这个问题有个统一的答案:高中毕业生,将是怎样的,将要去哪里,将去做什么?
当然,神学根基是最重要的,但这部分我们基本上可以说在章程里的使命异象宣言里表述完了,然而要怎么落地,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解释。
如果我们清楚的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所有决策就有了参照线。例如选址就会有所侧重,比如,如果我们确定是倾向全科的,那么场地就需要尽量满足全科需要,应要有实验室要有活动场所等等。如果我们确定要的是人文的,那么场地可以小一些,但比较优雅,可以不需要太考虑体育运动场地。如果我们确定是掌握生存技术,那么多媒体教室、动手教室等,就是比较需要去优先考虑满足的。我这么说,并不是说体育、艺术、音乐等不重要,我是在表达,目标可以框定我们对资源调配的范围,而不是漫无目的的,似乎要包罗万象的,满足所有要求的。对选址的迟迟没有统一的定案,正是体现出我们到底要什么这件事上,没有真正的共识,最后,只能根据我们的感受与直觉来做决策(至少我是这样的)。如果有目标的限定,我们就可以根据目标所指示出来的优先次序,将有限的贫瘠的资源集中到相对必要的建设上。资源,不是只等于金钱,还包括人力、包括时间,对我们而言,还包括学生的、家长的精力分配。
而当各方各人在远期目标都未达成共识时,有限的资源分配就成了争夺,而非服务于统一的异象上,家长觉得很繁重、老师觉得繁重、理事觉得很繁重、学生也觉得很繁重(这不是说,我们的教育应该做得大家都开心的意思)。于是,无论是选址还是课程安排(绝对没有针对谁的意图!!),甚至是募款、招聘招生宣导会等,更多是被动的解决当前“主要矛盾”的思路,而不是主动的取舍得出的符合远期目标的决策。
因此,所谓的代价,不应是我们的需求如同黑洞,然后寻求各方加大投入金钱时间等等,的这种代价。根据我们目前的发展态势与实际环境,我认为我们要做好长期处于资源稀缺的状态,而不能预设若干年后就能扭亏为盈,或突然一笔大的资金扭转运营战局,而是在长期的困难下,坚持我们的基督教教育,长期的困难下,坚定的发出我们对教育的声音,做好长期背十字架而非有朝一日翻身荣耀的准备,而这段漫长的、充满荆棘与坎坷的道路,就是神在旷野试炼我们的场所,就是让我们学习彼此顺服彼此合一的功课,在资源稀缺的情况下,我们彼此顺服,按着我们所共同领受的最核心的教导与一些渐有的共识,放下我们想要的和我们需要的,为我们的共识、我们彼此,有所取舍有所牺牲,这,我觉得才是我们真正需要付上的代价。
为此我感谢神,资源稀缺是祝福不是捆绑。
最后,我需要声明,此文并非檄文,只是将我的思考路线整理记录下来,其中也包括了我不少错误的想法,为要尽量完整的呈现,本人拙口笨舌,这篇乱七八糟的文还憋了一周,请各位海涵。
之后还有规划篇。还请等我继续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