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被老师放在讲台上批评时,真不知道台下的几十人是怎么想的,尤其是王春雨、王春生、王春全还有刘秋雨,他们不但是我的同学,还是发小。我无法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就算现在问起,他们或许早就忘了这件事。那么,我就不在纠结这件小事了,接着写一写我们这些发小的故事。
最让我记忆犹新的事有两个,一个是“大马牙教”,另一个是放荒。
看过了《倚天屠龙记》之后,我们也想成立一个教,只是名字一直没有想好。有一次我们在南沟子(小溪名)河岸上讨论这件事时,刚好发现了一根大马牙,于是李洪亮就给教会取名叫“大马牙教”。他自封为教主,其他人分别被封为金毛狮王或是青翼蝠王之类的,我被封为张左使,类似于杨逍的角色。我对这个分封还算满意吧,虽然没有那几个王那么厉害,但杨逍也不差。
我们又找来了锹,在河沿上挖起了宝座。河沿距离河底得有两三米高,坐在宝座上,看着脚下缓缓流动的溪水,还有对面的小树,真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感觉。尤其是刚刚成立了教会,内心更是心潮澎湃。
不过,好像只有我对这件事很投入,其他人却不以为然,因为第二天就没有人提起了。后来把宝座的位置当成了攻山的地方,或许大家都变成了一伙以后,游戏就没法玩了,只有变成两伙才有意思。
一伙人守在河沿上,一伙人在河底往上攻,双方的武器就是粗大的葵花杆,哪一方的葵花杆更结实或是抡起来更生猛,哪一伙就赢了。为了这一场争斗,总有葵花杆被打折,也有人手背打坏。不过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尤其是在河底下的人攻上了河沿上的“山头”以后。
看着被攻山游戏所踩坏的宝座,我的心里不免有些惋惜。于是,把大马牙捡回了家,当做留念。
攻山游戏是在春天和夏天玩的,秋冬季节我们则专注于另一项活动——放荒。
南沟子河岸上高高的蒿子,还有西甸子上的荒草成了我们的目标。放荒活动当然还是李洪亮组织的,我们会把塑料布缠在葵花杆上,然后将塑料布点燃,随着塑料油子的滴落,荒草丛中会燃起一圈圈的火。借着风势 ,火苗的范围会迅速扩大,原本枯黄墨绿色的草地,会变成黑黢黢的一片。
相对西甸子的荒草地而言,南沟子河岸上的大蒿子更刺激,那里更容易被点燃,火苗窜得更高。看着窜起来老高的火苗,还有滚滚的浓烟,别提内心又多激动,就在那一瞬间,有一种主宰世界的感觉。
不过,也差一点惹祸,因为燃烧的蒿子很容易连带着把旁边的柴火垛点着。我记得有一次老杨家的柴火垛就这么着了,幸亏当时及时发现,大家又是用脚踩, 又是扬土,这才避免了火灾的发生。
放荒活动会持续很多天,起码得十天以上,直至西甸子和南沟子的所有荒草都被烧光。最后的几天,我们就像寻宝一样寻找荒草。如果在哪里发现了漏网之鱼,大家就会蜂拥而至,抢着把那片荒草点燃。后来李洪亮说,估计那些放羊的人得恨死我们,因为他们的羊没得吃了。接着就会有人用到《倚天屠龙记》里陈友谅的经典台词“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大家笑过后,又有人会说,没关系,“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