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天堂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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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衣节哀思

你在天堂还好吗?总也不来梦里看看我。知道你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知道我胆小如鼠一辈子长不大,你总怕吓着我,就在你去天国一周后,来我梦里匆匆告别。还是在咱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小镇上,有人搀扶着病歪歪的你来到我身边。你说:“我这就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再也不来了。”你的目光和举动一样决绝,真的再也没来过。我知道你怕我一个人在孤单的夜里受惊吓,就像你了解我一样的了解你。

你离去的前一周,我们见了最后一面。我早就告诉你妹妹,我想去看你,你癌症晚期,可我真的不知你会走的那么急。那天,你妹妹给我电话,说你爱人上班走了,我可以去看你。当然也可以她在的时候去,你怕场面太尴尬,我更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听说她对你非常好,而你疼痛难忍时总拿人家撒气,你还像小时候一样坏脾气。我想你走时,会觉得愧对那么爱你的人吧?

我也还像小时候一样笨,居然没看出你已是弥留时分。眼看着你胸前青紫一片,管子插那么多,我居然很蠢地说,你要挣扎呀,你要和疾病抗争呀,你强它就弱了,你得爬起来,不能老躺着。甚至想赶你下床,你看我多蠢吧!我和你说那么多话,涕泪交流,告诉你,当年我儿子生病时,比你难得多,没钱没依靠,在北京的冰天雪地里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比你难得多,一个人不也扛过来了吗?你不能倒下。你说,你也想挣扎,可你真的没劲,挣扎不起来。那时,你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我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自说自话。你瞧瞧我有多傻,居然真的没想到你走那么急!你瞧瞧我多笨!你在那边笑我傻了吧?我感觉到你在笑。

你的遗言居然是,如果和我生活在一起,你就不会这么早离开人世。瞬间泪崩…

那天听到你走了的噩耗,一整天我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没有停下来过,多么想去送你一程,哪怕就把你送回咱们一起长大的小镇,可我终是没勇气。而且我知道你不会怪我,我一直都知道。

小妹说,你把我给你的钱,让人买了杜冷丁回来抵挡疼痛,我心疼你受了那么大的罪。如今你在天堂还好吗?我将夜夜诉说对你的哀思,此情绵绵无绝期你知道的。

我在你去天堂一周后回京,当晚梦见你的,第二天我便上香山打禅七。当我闭目总泪纷飞,为什么你不带走我呢?生不能在一起,死后总可以吧?你知道我活得很苦,可你就是狠心不带我一起走。

你知道吗?如果我产后你不去看我,或许我不会抑郁的。自从你走后,变态的孩他爸就给我脸色看,好像咱们之间还藕断丝连似的,可恶吧?后来,孩子还没满月呢,他就出手打了我。我有多娇气你是知道的,后来就抑郁了。可是你再也没来看我,我和邻家小妹每日谈你。也许我真该被打,因为精神出轨了对吧?

后来,孩子总闹病,孩他爸却以赚钱为理由抛下我们病儿寡母去了外地。我好绝望呀!那次回小镇给亲人上完坟又遇上了你,于是我们又约在一起。我什么都想给你,可你那时为何什么都不要?我说,你这就开车咱立马私奔吧!那时,你还没结婚,却为何犹豫了?自从那次受打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在心里我千万遍骂你懦夫,那时我恨你你知道吗?难道你真的就只是不想让我扔下有病的孩子不管么?最后见你的时候,我真想问你来着,一直说着励志的废话就忘了问。

我还记得儿时你送我的蓝色遮阳帽呢。

我还记得你调皮捣蛋摔折腿后,我经常给你带好吃的去看你呢。

我还记得咱俩13岁就早恋开始约会了。

我还记得你喂我吃饭时的甜蜜呢。

我还记得初吻让我浑身过电般的颤栗,上课想起来还在打颤你知道吗?

我还记得逼你好好念书成才,这样父母就不会反对咱俩在一起了。

我还记得那时你总不舍得破坏冰清玉洁的我。我唯一只在你心里是冰清玉洁的,到死你都那样认为。难道这还不足够吗?永得一个心,人家白首不相离,你我人鬼殊途也无憾。

我还记得18岁那年我背叛你的夜晚月明星稀。

我还记得我订婚当日你跑进深山三天三夜不下山,小妹在订婚宴上止不住泪流,我心里好酸楚…

……

如今你在天堂我在人间,你知道我在想你吗?我是否打扰你安息了?你知道,我还是这样任性,只有你能包容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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