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查房比较简单,脚上纱布不需要解开,因为昨天刚消毒并包扎好,脚上伤口恢复很好,让人欣慰。
每天仍然三次用冰袋敷脚消肿,每次20元,一天自费60元,我其实怀疑冰敷疗效,也许可有可无,但是既来之就用之,想着60元如果用来买我爱吃的冰棒和冰淇淋该多好呀。
以前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有的侵权人会对赔偿项目中医疗费用提出种种异议,比如病人用了与治病无关的不该用的营养液,超出医保用药范围用药等。侵权人说得头头是道,身为法官也难免怀疑受害人是不是趁机揩油,让侵害人多赔钱了?
自己当病人后,觉得隔行如隔山,有的药,甚至所谓补药其实是必须的,不能剔除。比如出院那老头骨折后,白蛋白低,注射白蛋白就是治疗必需的。
又比如我这自费的冰袋,如果没有骨折,我又何必敷呢?也不是我自己要求敷的,如果只以医保项目为限,对受害者亦是不公平的。
我自打躺在病床上,就丧失了上街大肆购物的功能了,夫妻共同财产都用来买美国钢板和螺丝了,一夜间左脚身价暴涨,整个人也好像突然增值了。你有香港脚早就弱爆了,我可是有美国脚,装有美国配件的脚。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消费了好几万元。好在美国脚用途大,未来的日子里,谁惹我生气,重则我用美国金刚脚踹你,让你重创。轻则,我用美国脚碰瓷你,让你赔不起外国货!
躺病床上的时光是无聊的,除了自娱自乐,苦中作乐,消遣自己,还能咋找乐子呢?现在也理解那些半夜不睡折腾父母的孩子,人家睡不着又无聊,咋办呢?我也想学他们哭两声求安慰呢。
这两天非常反感的是,整天听到不时从其他房间传来病人高分贝的叹气声,半夜也一声更比一声高。我很同情与这个病人同房间的其他病人,又很疑惑其他病人和家属为何都不制止呢?是胆小怕事还是涵养好呢?
隔着病房,那极高分贝的叹息声,我也听得一清二楚,烦不胜烦,如此不顾左邻右舍休息,大声骚扰别人的不道德行为,我都有想揍他的冲动了,同病房的可想而知肯定倍受困扰。
我敢肯定他不是重病患者,因为他的声音高亢有力,说明身体状况很不错。今天好奇地问护士,那病人是啥状况,护士说摔倒了,还有痴呆症,难怪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管不了他。
护士说医院里的骨折病人也有千奇百态,曾经有个病人,自言自语一整夜,她在护士站里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我说,该把这两病人整合在同一间,一个自言自语,一个唉声叹气,也许他们有互相慰籍的共同语言。
明天准备回家,心情也不禁开始雀跃起来,然后就觉得没法忍受医院的生活了,床也不舒服了,一副归心似箭样,完全体会到上次那个同病房要出院病友的欣喜之情。
看到邻床女病友还没动手术,亦开始同情她,想到她还需要再呆医院很久,一比较,自己的幸福感就冒出来了,感觉自己都有小人得志样的飘飘然了。
想到回家的日子就可以这里躺躺,那里躺躺,甚至晒晒太阳,每天还可以翘着脚,算计今天该吃啥呢?一吃能解百忧吗?
一个曾经骨折的师弟似乎看穿我那颗吃货的心,提醒我说,他骨折后一次性胖了20斤。看来为了保护我的美国脚,我可不能再胖了,师弟的前车之鉴,我当谨记。
我觉得最可能发胖的是木木先生,他每次送的饭菜我都吃不完,他就舍不得扔,都扫进自己胃里。我告诉他吃那么多,如果三高了,还得不偿失。
扔食物是浪费,不扔是高消费,消费的可是身体健康,两害相权取其轻,宁愿浪费也不高消费,木木先生对我的旁门左道的歪理嗤之以鼻。我却觉得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脚到了晚上,又感觉不舒服,柔嫩的脚被石膏鞋折磨着、束缚着,怎么放怎么不舒服,这时最好早早睡去,了无牵挂。所以,连续3天晚上8点多睡觉去,半夜两点醒来,两眼四处滴溜,如野生动物般在幽暗中发着晶亮的绿光了。
心情只能用这句歌词描绘:“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