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曼珠沙华,开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不知怎的近几年我偶感心痛难忍,孟婆说我可能是要恢复记忆了,我想许是我美丽妖艳的花朵到了快要凋落的原因吧。
听说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我这百年来从一小萌芽到现在花开正浓,靠的就是过往的痴男怨女留下的情缘债。这些爱恨情仇就像养分一样滋养着我,不知我是犯了何错要守这般苦楚,花叶生生错开世世不见,历经千年。
看这女子站在三生石旁不知在想什么,我便问她为何不刻字呢?她略有惊吓的看了我一眼,默默的蹲下身来,告诉我想说的话太多,不知该怎么刻。
她眼底一片凄凉,徐徐道来。
我本是农家女名唤香儿,娘亲去世的早,便是爹爹独自一个人带着我长大。日子虽然清贫,但也算吃的饱穿的暖,每天过得很开心。
直到遇见了他。
我是在午后出去捡贝壳,准备用来装饰房子的,在靠海边的岩石后捡到他的。
像是被海水冲上来岸边的,皮肤被海水浸泡的泛白,我起初以为他是死了,壮胆走进翻过他的身体。
那是一张略带稚嫩又英气冷冽的脸,只是皮肤被海水浸泡的惨白,双唇溃烂,两眼紧闭,看他穿着不俗应该是哪里的贵族小公子公子失足落水。
我用双手试了他鼻息,尽然还有一丝丝气息,在探脉搏微弱。不由心惊,若不施救怕是顷刻之间就要丧命。
于是赶快起身去找村名帮忙,抬他回去。一番收拾安顿好后就是傍晚时分了,爹爹打鱼归来,也答应先让他暂且安顿在这里,等伤好了以后便让他离去。
这几天一直昏迷不醒噩梦连连,等他醒来后以是三日后,我看他当真是不容易,这般也能存活下来。
他醒来以后也不愿意和我多说话,大多时候自己独自待在海边不知在想什么,我看他这般小年纪就这样老沉,不由捉弄他。
转眼月余过去,他不在那般见外,与我有了说不完的话,我得知他是县城一富家小公子,生母早逝继母极恶。
继母看他是长子,许是嫌弃他碍眼,怕他继承了家业就恶毒的买凶杀人。他告诉我再也不愿意回去那吃人的大宅院,这小小渔村安静祥和甚是安好。
又过一年村名都称他小书生,他白天有时候帮爹爹出去打鱼,有时候便待在凉亭下教村里的小孩子读书认字,这偏远小渔村有这样一位识文断字的小公子,村民很是欢喜。
这一年我们两人也暗生情愫,村长做媒我们便拜了天地许了终身,本以为就此在这里日日相伴余生,怎料我们出街赶集,我被那恶霸看中。
一切噩梦的开始,那恶霸调戏我被他阻止,就对他大打出手,随后我被强抢了去。
我本是抵死不从的,怎料过了三日后他将我那爹爹和夫君都抓了回来,要挟我若还不能从就杀了他们。
无奈之下就从了那恶霸,那恶霸到也说话算话,当真放了我爹和他。我以为我们缘尽于此,偶然一日听小喽啰说他终日守在院子外,打也打不走,骂叶骂不走,整日呆坐那里看着出进的人。
而我的境况也不好,那恶霸又抢了新的良家女,对我也是非打即骂,整日不得安生。见不上他易过得不好我心难自已,终日抑郁悲叹自己苦命,最后找了一缕白巾搭上房梁自尽了。
等她从回忆中回神已然泪流满面,我看她可怜变告诉她如果想见就等会过奈何桥吧。那天你的尸首被抬到男子面前,那呆目很久的眼神终是有了一丝崩裂。他没有哭易没有多话,为你葬了尸首,又过了几月,那恶霸喝醉酒独自带着一个随从回去时被他杀了,报了那夺妻弑妻之仇,便也去府衙自首了。
想来也快到了这奈何桥了吧。
说罢我见女子呜咽抽泣,她们见后互诉衷肠便转世投胎去了,可留我独自伤神啊!
为何痴情总被世间烦扰负?为何世间总没有两全法?为何长相厮守耳鬓厮磨如此奢望……
你可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