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凋落的银杏叶在身后铺成一张黄色的信笺,我在慢慢的释怀了,也不再回头张望了, 我怕看不见你,亲爱的丸子,这个秋天,我会学着自己成熟了。
丸子,你还好吗?
独自站在黄昏的天台上,世界剩下越来越多的灰白。一切都停下来吧,就在这一刻。
“喂,你干嘛呢,快下来。”
“你看,这个世界多美好,你抬头看,多好看的天啊,五颜六色的。”
“你看远方,还有好多未知的的事情呢,你不想去看看吗?”
“你还有家人,朋友呢,那么多关心你的人呢。”
......
这是我和丸子的第一次见面,在学校的天台。
她说了好多,我无法打断。 她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我拉住了,她把我抱在了怀里,哭了。我张了张嘴竟什么也说不出口。我知道,丸子误会我了。
“谢谢。”我笑了笑对她说。
“叫我丸子吧,你叫什么?”丸子齐耳的头发凌乱的打在脸上,一件漏肚脐的白色条纹衣服刚好显示出她完美的身材,她用含泪水的眼睛询问我。
“苏禾”
“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丸子起身向着楼梯处走去,她回头笑着对我说:“今天,谢谢你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只觉得真好看,笑的真美。
再次见到丸子是新生开学那天,丸子老远跑来把我抱住,我有点抗拒。
“我就知道,我们会见面的。”丸子一边高兴的说一边拉过站在一旁的男生。
白色的帆布鞋,浅蓝色的破洞牛仔裤,白色的上衣,简洁干净。阳光透过了他的头发照在了我的脸上,他的头发变成了金黄色。
“我男朋友,刘浩宇。”
“哦。”
“我闺蜜,阿禾.”
“你好。”刘浩宇伸出手说道。
我看着她们,没有任何反应。场面变得有点尴尬,我对丸子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第一次见面丸子说我们是好朋友了。
第二次见面丸子说我是她闺蜜。
我无法理解丸子的这种行为,我以为她对所有人都这样。无法理解她把一个见过一两次面的人就说成自己无比亲近的人,以至于我开始好奇丸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拐角墙的角落处,丸子一个人在抽着烟。我见到她的时候并没有叫她。这样的她让人无法亲近,什么感觉呢?孤傲以及冷漠,还让我有点心疼。丸子看见了我,把烟灭了站起来用手搂着我说:“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没想到丸子说的好地方竟然是酒吧。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见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余姐,来了”。丸子向旁边的人介绍我说:“这是我妹。”我对她笑了笑。
灯光虽耀眼,却没有那般喧闹;音乐虽劲爆,却是如瀑布般让人畅爽;红酒虽妖媚,却是那般的诱人。温和的服务生、帅气的调酒师成了这里最美的点缀。这就是我对酒吧的第一感觉,好像和我所理解的酒吧不太一样。丸子看出了我的紧张,对我说:“没事的,有我在”。
“余姐,这。”不远处,几个人招着手说。丸子拉着我过去坐下,对她们说:“我妹,以后还要你们照护。”
“余姐的妹子就是我的,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们”。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说道。
这时说话的人递过了一杯酒给我,我看了丸子一眼,小心翼翼的接过来说道“我叫苏禾”。我刚要喝,丸子抢过了我手里的酒说:“她还是学生,酒就不喝了,我替她喝”。然后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白开水给我。
我突然觉得丸子与众不同了,我好像从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丸子。
丸子醉了。 她跟我说:“阿禾,我真的好羡慕你啊,阿禾,刘浩宇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阿禾,千万不要碰感情,阿禾......”
我才知道,丸子是孤儿。我才知道,那天在学校见到她是送他男朋友去学校。我才明白,丸子所有的坚强都是伪装。我才明白,丸子说的谢谢所指是什么。这样的丸子,让我除了心疼没有其他的想法。
这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丸子,她也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那天,我在学校遇见了刘浩宇。他带着她的新女朋友。我无法想象那样简洁干净男孩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站到了他的面前质问他:“丸子呢”。他用嫌弃的语气说:“谁知道又去勾搭哪个有钱人了。”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他愣在了原地。他的新女朋友把我推到了在地上。
之后,学校里多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谣言。
各种子虚乌有的谣言开始在学校散布,丸子似乎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她对我说:“谣言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对你极尽诋毁,而在于你身边最熟悉的人都开始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你。”我明白丸子的用意,可是我并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清者自清,我也不屑于她们。
刘浩宇来找我了,他气急败坏的说:“无耻,你和她一样无耻,果然贱人都是一个样”。我抬着头倔强的问道:“无耻?你用丸子钱的时候你不无耻?你勾三搭四,沾花捻草你不贱?我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刘浩宇:“你们真狠,她住院了”。我瞬间明白过来了,对着他的背影大吼道:“她活该”。
我知道,丸子找人打了她的新女朋友。她们分手的时候没有这样做,却在我受委屈的这样做了。
可是,我亲爱的丸子,这就是你死心踏地爱着的男孩,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你狠。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咖啡厅,我们有说有笑的讨论着以后,丸子说,阿禾,你要学着自己成熟了。我打趣道不是还有你嘛。我不知道你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和我说再见,如果知道,我希望那天过的慢一点,和你在一起久一点。
那天,你坐在公交车上,车窗映出你清澈的侧颜。窗外是秋天纷飞的落叶,像一张张年旧的信纸在空中飘荡。广播里磁性的声音响起,他说:“那个秋天,我们的友情在风中醒来,我们的故事仍在继续。”你回头对我笑了,那一笑便是永远了。我看到了你的眼圈红了起来。
丸子失踪了。
什么话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