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20年4月14日中午12点48,考研国家线突然间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这一方小小的世界,连着天南海北,打碎了我悬了一个多月的石头。
高分的人自不会在意国家线带来的影响,卡在边上的人最忐忑。
飘过四分的我不知道自己迎来的究竟有些什么,我是否还要感激这次疫情带来的扩招,否则法学的国家线不会仅仅升五分。可惜选择冷门专业的我大概率体会不到扩招带来的影响了。
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四月不会复试,意味着我还有更多的时间准备,可我着实不是一个过于自律的人,每天断断续续的学一学,给自己寻个心理安慰,身边的多数人甚至比我更加懒散,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又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勤奋的人。
各种博主老师学生都在说,网络复试的可能性会很大,倘若我真的低分飘进复试线,这真的不是一个好消息。我更加希望和老师来一场面对面对话来弥补我初试的不理想,事实是,面试技巧我也不知晓多少。
突如其来的疫情让2020届研究生成为了天选之子,它没有影响这场考试的进行,却影响了这场考试的结果。我盼着从这场世界级的事件里得到更多可能性,来满足我心中小小的侥幸。
最后还是要明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二
亲戚家的哥哥似乎是疯了。
他在一所研究所里读完了研究生,然后工作,家里人并不知道他的工作前景怎样,也不知道年薪如何,他口中的女朋友也从未见过。
疫情刚开始,他就已经回家准备过年了。到了最严重的时候,他开始每天念叨,自己九月去武汉参加过研讨会,肯定被感染了。
彼时已经过去了自我隔离的十四天,家里人也带他去做了两次ct检查,并没有任何症状和异样。
他开始不信任何人说的话,坚持自己一定被感染了,告诉所有靠近他的人:“我得病了,你们都离我远一些。”
父亲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洗过澡剃过胡子,整天在床上躺着,拒绝回去上班,嘴里念叨着:“我有病,我有罪,我这一辈子完了。”
他说自己每天睡在实验室,没有朋友没有娱乐没有存款。他的父母并不相信一个偌大的研究所会这样对待工作人员,但他们甚至连他工作的城市都没去过,也没有给单位打过电话询问一下他的情况。
他的父母开始跪下求他去看心理医生。
但是无果。
前几日,他终于同意去省会看病,但只是去做核酸检测。第一次做完他说,“如果明天的结果是没有确诊,那我要再做一次”。
第二次的结果还是一样。
他好像并没有什么朋友,我对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他上大学走前,路过我家吃了顿饭。
听说中国有30%的博士生患有抑郁症,几年前就听说,家乡有个在北京读博士的学生忍受不了导师的谩骂跳了楼。
我不知道自己此生能否达到博士的高度,但这些发生在身边的事情让我开始正视这个大环境。
疫情像是给这个哥哥带来了一个缺口,借着它远离那个世界。
可是逃避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我们学过的知识让我们更加了解这个社会,但总有一些人接受不了现实,最后放弃了自己。
活着本就是一件很挣扎的事情,我只能看着别人在痛苦然后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