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太平无虎将,乱世出英豪。自太祖皇帝北驱鞑靼南定安南还了汉人天下,从此后中原便再无用兵之处,偶有鞑靼扰境也无非小打小闹罢了。不过天无常道,地有变数,一封浙江布政司的奏折竟掀起了一阵波澜壮阔的巨浪!
“这些地方官员真是废物,皇上日理万机小小贼寇也用得着兴师动众的群起而上报天子?呵,无能!”秦首辅甩飞手中的奏折“都来求兵求将,要他们这些大小官员有何用处!上不能为皇上分忧,下不能体恤百姓,妄食俸禄!”啪的一声拍在几案上。嘴角两撇胡子随之一震。文渊阁内大小官员皆不再言语。一封封来自浙闽官员的奏折悉数被内阁弃之不理,不过谁也没想到有一封奏折却没经过这里直接送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宫一隅的房间内,静的出奇,冒着烟的丹炉旁一位鹤发老道打坐一旁,时而随风飘动的山羊胡衬的那副身骨更是消瘦,灰色道冠下的容貌虽说不上仙气却有着这皇宫里少有的亲和之气。身后打坐着一位身着黄袍,面阔耳大,两弯眉就像是如刷的漆一样。一脸的络腮胡却被修整的格外规整,直挺挺的铺在胸前,,胸脯横阔显得格外健壮,满面祥和却露着说不出的霸气此人正是当朝天子朱厚爣(音同躺,老朱家规定子孙名字需要带火字旁,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个字。虚拟人物,并无此人)。
“皇上,昨日贫道观得紫薇星闪烁不朗,东南似有邪秽作祟,虽无凶兆,却有乱势之趋。”蓝老道闭目修神听到身旁朱厚爣开始没了耐性便开口说道。
“哦,近日朕一直和道长论道未曾去过别处!难道...”朱厚爣站起身来揉揉肩,径直走向丹炉。
“皇上看到那庭中白鹤了吗?”蓝道长一甩浮尘,漫步至窗前。朱厚爣敲着丹炉头也没回“朕潜心论道未曾细看。”
“我这白鹤近几日不食不动,这非吉兆。”“朕立刻命太医前来问诊?”朱厚爣拿起丹炉旁的书籍边翻边来到蓝道士身边。“嗯!确实瘦了不少,少了些仙气。”朱厚爣探着头看向窗外的白鹤几眼后又沉浸在那本书中。
“不妨今日贫道为皇上扶乩,请命于天,窥求天机,以保陛下延年免受此扰。”蓝道士扑通跪下惊住了一旁的朱厚爣。“道长有如此心意朕深感欣慰,请道长做法,朕亲自护法!”朱厚爣立即放下书唤两三太监给退了龙袍换上道服。朱厚爣拿起左右太监呈上的笔墨,写下:何处邪秽敢犯天颜,祈求天示。两三下便折好交付于蓝道士后随即打坐于一旁。
小道士取来铜盆放到蓝道士面前,蓝道士右手一甩那纸立刻燃起片刻间不见一片灰烬。蓝道士口中念念有词,一旁站在沙盘边两个太监拿着的九寸五分长的楠木细棍立刻若有天助似得在沙盘里乱画。
蓝道士念毕真言,两个太监立刻回复神智,躬身退出房间。蓝道士起身徐徐走到沙盘前,手捻胡须来回踱步,暗自低语一阵后忽皱眉头。朱厚爣见状立即起身快步走到沙盘前,方欲开口蓝道士便说道:“神州福泽佑万世,长生何须赴瀛洲,三千生祀祭天去,求得虚无做了土。”
“上天意思可是朕求道难得正果?”朱厚爣听罢立刻紧紧拽住蓝道士袍袖抬起头死死盯住蓝道士闭着的双眼。
蓝道士双膝跪地举起袍袖不说话,朱厚爣这才意识到自己已失帝王威仪,马上松开手挺起胸脯,转过身背着双手说道“朕与道长在此同心求道,自不必拘泥与礼数,道长平身。”
蓝道士起身,“皇上本是应天之子自然不可能不得正果,方才贫道自然也为此感到疑惑,想到皇上所祈之事,经贫道演算,龙躯本天助,蛆虫犯神威,兑鳞遭蚀咬,抖擞不复存。”
朱厚爣坐在书案前扶着额头暗自闭目冥思着,蓝道士走过来悠悠的研着磨目光既不在磨也不在朱厚爣,他看着东南方暗舒一口气,朱厚爣并没注意到蓝道士舒的那一口气,埋头撕下一片纸条,两三蝇头小楷不一会儿落到纸上,捏起纸条吹干后,站起身把纸条塞入怀中,“更衣!起驾文渊阁!”朱厚爣边走边解开袍带。不一会舆驾禁卫通通来到门前静待皇帝出来。
文渊阁内秦首辅火气未消,斜卧在床榻上手支着脑袋喘着粗气。一旁两三官员捡拾着散落的各地奏折,靠窗一角的书案边坐着一位五十左右的官员,细看去其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虽年及天命却有着说不出的雅致,卧蚕眉下的双眼透着于年龄不想衬的目光,更像是豹子的眼神,一只盯着猎物的眼神,他就是每个二把手--李大学士,他坐在一角不紧不忙的给各处奏折打着红批,他时而动时而静的双耳,显然他的心思不在面前这对奏折上。
“何事惹的秦首辅如此大的火气!”朱厚爣未到文渊阁便下了步舆,又退下了负责“打吃”(御轿前太监,一边走一边发出“哧、哧”的声音,称“打吃”。宫里的人只要听到这种声音要立即停止说笑,在外边则要赶紧躲避或面墙壁而立,以免“惊驾”)的随侍太监,皇帝毫无预兆的到访着实吓坏了在场所有官员,在场官员皆跪地求罪。秦首辅慌忙间滚下床榻,朱厚爣一个闪身稳住了跌落的秦首辅刚想伸手搀扶忽听得屏风后匆匆走出一人,朱厚爣转过头看其人燕颔虎须,剑眉环眼,,虽已花甲之年却身躯凛凛,胸脯横阔大有老当益壮之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臣接驾来迟,请皇上降罪!”那人当即跪倒直呼请罪。
“杨老请起,请起!”朱厚爣来不及接住秦锦伸过来的手,转身忙去扶起屏风前的杨廷钰,秦锦收回手“杨老何罪之有,朕来此为问候杨老,朕亦有过。”“皇上折煞老臣了。”杨廷钰在朱厚爣的搀扶下站起来,“众卿也起来吧。”
朱厚爣在房间里四处走动,一不小心猜到了一封还未来得及批示的奏章。
此时的海岸不宁,民不聊生,安逸百熄年的朱氏王朝被突如其来异邦贼寇打的猝不及防,朝中武将一把子力气都用在了妻妾身上,什么刀枪棍棒用兵阵法仅仅是说书人嘴里的闲谈罢了。朝廷被迫临时挑选武举人。
“说来是个笑话,当年太祖爷铁骑踏胡地,战船游江南,四方朝贡,八方敬仰。如今这浙闽小小贼寇扰境,满朝武官竟挑不出个平乱的将军!那太祖爷和那座下一班文武若看得今世后生这般无能,即使削了这班小儿也消其恨吧!”茶馆里坐在一角落的刘员外看着窗外八方赶来赴考武举的人打趣道。
“哎,又能如何?那朱厚爣佬儿醉心求丹问药谋求长生,放着祖宗江山不理却去问那疯癫道士。”与刘员外对坐的李员外拿起一块点心说道,“如今这天下早不是当年太祖爷初定江山时的模样喽!这武举人就是这点心,瞧着满街赶考的,没银子…呵!”李员外冷笑一声一口吃下那块点心。
“要不是朝中那贼……”刘员外刚开口,茶馆里跑堂的忙来添茶“二位爷,茶是今年上好的新茶,品品?”
跑堂的添茶走后,两员外看着桌子上茶水写的一个“耳”字摇头叹惜。
茶馆外的茶棚坐歇着过往路人,店小二时不时从茶馆里挑出几桶茶水。茶棚里格外的聒噪。
故事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