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
去年10月我去杭州,白天学习,晚上则尽兴而游。适逢秋雨连绵,更添兴致。昨夜与友人谈杭州,所历所感犹如昨日。遂记之。
似乎人人都有一个江南梦。梦中的自己,男人儒雅风流似公瑾;女人小巧温婉若西施。如此,往往身未到江南,灵魂却已幻化矣!
初到杭州,最先收获的是满鼻子的香气。最初不知香气何来,惊问同行老师,也都摇头,满脸疑惑。也难怪我们疑惑,身处城市,无论大小,皆浊臭逼人,可在杭州,竟然能闻到香气,其可怪也欤?到了杭州,忙不迭地问当地人,答:“那是桂花香!杭州的桂花,很多是种在家门口的,只要打开门窗,车窗,就能闻到花香。”
10月的杭州,金桂银桂依旧繁盛。这些小花,簇拥在一起,模糊了游客贪婪的眼睛,诱惑了游客挑剔的鼻子。走在街上,只是使劲地看,使劲地嗅。
烟雨江南。若没有雨,总是不称心的。碰巧的是我们遇到了雨。灰蒙蒙的天底下是青砖灰瓦,天地就这样契合地融为一体了。加之很少有凄厉的风,树也很少大开大合,它们在雨中静默,偶尔抖个机灵,便沙沙地敲起一片音符。杭州的雨,不愠不火,沉静的如同一青衣女子。这一点不比北方,急性子如爆豆,噼里啪啦一会儿就倒完了。
雨中的西湖,当是格外美好。苏轼有诗赞曰:“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直到现在,我还固执地认为,游西湖非雨天不选,没了五颜六色的雨伞,那西湖成了什么样子?也许,我是迷恋了许仙白蛇的缘故吧!在断桥前,我一遍又一遍地想象那桩天地奇缘。“巧笑倩兮,灵目盼兮”,白蛇青蛇也只有在西湖边上才惹人爱怜。顾盼流离,如霞辉;灵灵有神,如秋波,西湖水难道不是白蛇美丽的眸子?多情的杭州人,也只有你们才成就了如此魅人的灵蛇。除却西湖,天地间容不下灵蛇的浪漫。
杭州人是不怕雨的,那也是因为西湖,有了西湖的润泽,杭州人也就有了水性。说起水性,让我一下子想起了那部千古奇书《红楼梦》。曹雪芹写到:“女儿是水做的骨肉。”水的清冽让人舒爽。在西湖的白堤苏堤之上,到处都是雨中寻芳的人。一天的傍晚,我苦于寻苏小小不着,正踌躇时,见一白衣中年女子款款而至,忙问之。她说:“我正好去小小墓方向,你们随我走吧!”一路攀谈,很是得意。我说:“西湖真好!桂花真香!”她听后徐徐说:“是的,我们杭州是最好的了!”从她的话语中,我分明听出了一种自豪。世间不少人多不知足,且大多身在福中却不能感受。比如去北京,如果对当地人夸奖北京的好,你多半会听到他们侃爷似的说:“嗨,也就那么回事!”有一年我去银川,满怀兴致地打听沙湖的景致,却被对方一句话打击得意兴全无。“有啥啊,不就是一片水吗?”
到了苏小小墓,与白衣女子道别。她的身影渐渐消失“曲院风荷”之中,当她在园子穿行的时刻,周围的桂花树也仿佛更加幽静,清淡的月光静静地倾泻在黯黑的荷叶上,也许这就是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吧!
西湖边上,沉睡了一个苏小小。烟雨中的小小墓很是凄清。五千年的中华文明中有了一个苏小小,这使得我们的文化有了嚼头,毕竟她是为数不多的“知名”人啊!我在墓前凭吊,勿如说是在意淫,嗯,够虚伪的!(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