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班路上过一个十字路口，路旁常年有一个老太太摆摊，守着一辆油漆脱落的三轮车，春夏卖水果，秋冬卖炒花生。

老太太看不出多大年纪，穿衣不讲究，夏天头上包一块看不出年头土黄色方巾，冬天戴一顶旧的毛线帽子，一张脸黑的发亮，满满的沧桑。老太太从来不笑，但是嘴巴很勤快，最喜欢向等红灯的路人推销自己的商品。然而她的生意似乎并不好。

老太太的摊子我只光顾过两次。

第一次是抱着扶贫心态的。买谁的都是买，顺便照顾一下老人的生意，何乐不为？

那是一次不愉快的购物。打算买一斤炒花生，老太太非常热情的帮着打包，一捧又一捧，直说花生马上要涨价了，多买点、多买点，足足塞了二斤多。一边过秤海一半絮叨个不停：“”俺们信天主教的，不骗人、不缺斤两，妹妹你买我东西是帮我忙”云云。给我烦的够呛，当时就很反感。

重点在后头。花生拿回家几乎不能入口，空泡的、霉烂的很多，还有很多沙土。想想那张贫苦的黑脸，心想也许只是偶然进货没把好关，十几块钱，当捐款了。

第二次是很久之后了，恰好走到那个路口想吃炒花生，就买了，拿回家依旧是沙土和花生的混合物，剥开几个弄一手土。之后就不再买老太太摊子上的任何东西了。

极其偶然的，跟一个朋友闲聊，不知怎么就说起那个卖炒花生的老太太。

“你说那个脸很黑很黑的那个？”

朋友一脸不屑，“我和几个邻居都买过她的东西，没有一次是足斤两的。”

我说：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