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分享的《快速阅读》一书中的浏览法更适合读非虚构类书籍，今天跟大家再来聊聊《如何阅读一本小说》，这本书的作者托马斯·福斯特是美国密歇根大学的教授，研究领域是20世纪英国、爱尔兰及美国文学，除了学术专著，他还发表过很多专门面向普通读者的文学阅读指南，除了这本《如何阅读一本小说》，还有它的姊妹篇—《如何阅读一本文学书》。

在所有文学体裁中，小说就像一座花园，草木繁茂，却良莠不齐。这本书起到的就是一个带着你游览这座花园的导游作用，帮你引路和讲解。在书中，福斯特教授带着我们一起领略了200多部小说，一起发现小说之美，并且归纳出了22条规则，我们可以把这22条规则，归纳成三个大类，分别是：1.小说最基本的要素，包括开篇、地点、人物等方面；2.小说的叙述风格和讲述技巧；3.作者的创作方法论。

1.小说最基本的要素。作者重点强调了开篇和地点的重要性以及人物的刻画。

对于开篇，我们有句俗话叫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对于一部小说来说，同样如此。《百年孤独》的作者马尔克斯对于每部小说的开头都会花好几个月去磨，所以好的文章会有“凤头”一说。小说的开篇值得我们仔细品味，一本小说的第一页，第一段，甚至是第一句话，就能提供给我们阅读这本小说所需要了解的一切，包括文体、腔调、情绪、主题、节奏、人物等等。

地点。小说是虚构的艺术，但需要让读者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即便故事是发生在一个虚构空间里，这个虚构空间看起来也必须是真实的。虚构的地点里发生的故事要保持内在的真实逻辑，也就是说让故事发生在适当的空间中。

人物。故事的核心是塑造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物。人物在小说中显得尤为重要，一些塑造得成功鲜活的人物，他们在书中的命运，就像我们真实的朋友一样让人牵挂，故事里有好人，也有坏人，小说为我们带来了生动而鲜活的人物，让我们体悟到各种不一样的人生。

2.小说的叙述风格和讲述技巧。每一本小说中讲故事的人各有不同，他们可能是小说中的主要人物，也可能是次要人物。作者概括了叙述的几种类型：第三人称全知叙述、第三人称限制叙述、第三人称客观叙述、第二人称叙述、主要人物第一人称叙述、次要人物第一人称叙述，以及意识流。

第三人称全知叙述就是所谓的“上帝视角”，叙述者全知全能，知道每个人的想法和行为，维多利亚时代的小说基本上就是这个套路。在第三人称限制叙述中，讲述者往往代表了故事中一个角色的声音，去他去的地方，看他看见的东西，记下他的想法。在第三人称客观叙述中，叙述者只是一个局外观察者，并不清楚人物的内心活动。

第二人称叙述比较稀少。主要人物第一人称叙述就是主要角色以自己的口吻讲故事，这种比较常见。次要人物第一人称讲故事，就是以配角的身份讲主角的故事，比如福尔摩斯探案系列中的华生。意识流诞生于1910年前后，并由此界定了现代小说。在意识流中，叙述者消失了，呈现出来的是那些思想，这是作者运用手法创造出的意识的幻觉。

每一部小说总会有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能通过讲大道理来解决，否则就成了论文，而非小说了。小说家们需要遵循“关于普遍的特殊性原则”，他们没办法写每一个人、每一个地方，只能写一个人、一个地方。在人物的刻画上，写作者不仅可以通过言行来展现，也可以围绕着一些事物来展现。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物件、小玩意，与某些特定的人物联系起来，往往能够表现出人物相应的性格特征。

不管是人物，还是故事，都是由一个又一个词汇塑造出来的。写作者对词语的选择和使用，可以确定一个作者的风格、腔调和情感。同时，也能为人物赋予更多内涵。而关于句子的长短和结构，很多时候也是由小说本身决定。我们很难评价出福克纳的复杂长句和海明威的短句哪个更好。最重要的是这些句子体现了作者的风格，完成了在小说中的使命。

3.小说家的创作技法论。福斯特教授说：小说不是长在花园里的。写小说的能力并不是天生的，写作者需要阅读大量小说，才能获得写作的诀窍。作者将这种情况称为“拥挤书桌法则”。当一个小说家坐下来开始写一部小说时，还有上千个其他作家与他共处一室。大多数作家在创作时都会借鉴其他叙事，用旧瓶装新酒。别人的叙事往往是“旧甁”，“新酒”则与个人的体验有关。

在小说家创作过程中，主题是一定绕不过去的。对一个创作者来说，首先是要写小说，让它好看。一部好的小说需要先用故事来吸引我们，然后才让我们体味他们的思想。我们最习惯的莫过于按时间顺序来讲述故事。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方式不存在。不过不管用什么顺序，永远不要忽略的是叙事的逻辑。

关于小说的结尾。作者说：小说结尾的了结程度与小说家想取悦读者的热切程度有关。十九世纪的小说家比之后任何时候的文学家都更想取悦读者。而现在小说的结局则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模棱两可，为读者留下了更多想象的空间。

对于小说家而言，当一部小说写完之后，他的使命就完成了。但这部小说的使命才刚刚开始。读者如何阅读一部小说，才是决定了这部小说真正的意义。作者在书中给出了阅读指南，读者可以选择他们认同的角色，在几个小时之内，尝试一下那种体验和身份。为了更好地体验小说，作者还建议读者能够对历史有更多的了解，要“拥有你读的小说”。这种拥有是在心理和智力上占有这些作品，让它真正属于你。

可以说，小说是互动的，是由作者与读者共同完成的。作者提供了小说的内容，而读者让小说内容丰满、鲜活起来。

晨星写于2021年4月5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