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CQ同学发起聚会消息的时候,正在开着个不大不小的会。台上的从大道理中道理讲到小道理,台下的除了第一排,手中都捧着发热的手机,选择性的听听与自己有关的部分。而我,则在二排靠右边的“安全位”做着同样的事。“安全位”是后排中间往右第七、第八个位置,因为在这里前排刚好可以挡住台上的视线,而且负责拍照的都是坐第一排右边,拍摄角度更多的是往左边拍,安全系数很高。规定动作是一定要做到位的,会议是一定要参加的,效果可以先放一边,所以“安全位”是要提前到场抢的,这是多年体制内总结的经验之一。
近半年没有新消息的群逐渐热络起来,各位同学们纷纷浮头,也刺激了我。我起身离开会场,穿过门外的几杆烟枪,提前回到办公室,在群里爬起了楼。
来了,终于来了!我亲爱的化院,我要回来了!
20年!离开化院整整20年了!7300多天,已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梦回化院--我不惑人生中最难以忘怀的地方!
20多年前在绿皮车上咣当了一天一夜到达武昌站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我怀揣化院的门票,开始了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
为期一个月的军训,在教官略带口音的稍息立正口令中开始了。枯燥乏味的队列训练,穿插着拉歌时对着女生们高喊“六连的,来一个”,构成了我们大学生活的“开胃菜”。军训结束打靶的时候,每人交了6块钱五发子弹,结果我还被擦得锃亮的56式蹦了一脸的擦枪油,亏得我戴眼镜没溅到眼睛。
想想在基教部的第一年,从小教室的College English,到101阶梯教室的马列主义哲学;从开始的提前到课主动自习,到后来的绞尽脑汁应对点名;从结伴食堂,到轮流带饭;从卧谈家乡理想,到你打牌我李阳英语;从购邮票盼收信,到买磁卡等电话;从709所门口的豆皮蛋酒热干面,到路边的干子面窝行吟阁;我们的活动范围从寝室教室食堂图书馆,混到了杨家湾街道口黄鹤楼汉正街,也从懵懂小哥小妹混成了油条,嘴边成天挂着“吓老子、搞么事”。
后面两年,或许是混成了常态,印象就没这么清晰了,总之是睡觉上课吃饭俱乐部游戏厅会老乡。
到了毕业季,忽然惊觉狼来了!四级没过,论文没头绪,简历缺硬件,大家的注意力这才仓皇转到了该如何开始后大学生活上来。时间是不等人的,囫囵中分别的利刃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强压下对即将步入社会的恐惧,大家开始了送别式,吃饭喝酒,留言拍照,企图通过种种方式拖慢时间的脚步,想尽一切办法留住我们曾经的化院日子。但,该来的还是来了,在送别了两三批同学后,我也要踏上归途了。记得在开往武昌站的出租上,收音机正播放着天后的《人间》。而我,哽咽得一塌糊涂。
直到今天,记忆关口终于被冲开一发不可收拾,印象中无比留恋的大学时代冲刷着我一层不变的工作生活。多年来总是拿时间借口充当挡箭牌,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成行,只为了再走走那时的林荫道,重拾当年的印记,为了对得起我们并不出彩但却无怨无悔的青春。
同学们我来啦,化院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