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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今夜的江南，是个落雨的晚上，我和你一起怀念诗和余光中。
还有我们最美的时光。你写了些歌谣，满纸飞霜。
而我，在千里之外的小镇上，寻找黑夜里最美的眼晴。
雨还在下，先生远去了，我们把诗留下。
今夜的北方小城，是个期待落雪的晚上，我和你一起怀念诗和余光中。
还有我们期许的未来。我写了些词句，满地芳华。
而你，在千里之外的霓虹里，焕发出逝去的梦想。
雪还没有来，先生的诗还在，我们把梦留下。
B
你从余先生的一生里，把蒋捷的词寻来，抄成新的乐章:
少年听雨歌楼上， 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 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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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余先生的诗里，把李白寻来，录入旧日书摘: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
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
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从开元到天宝，从洛阳到咸阳
冠盖满途车骑的嚣闹
不及千年后你的一首
水晶绝句轻叩我额头
当地一弹挑起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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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你听，那乡愁还在。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你听，罗大佑把《乡愁四韵》翻译成了真正的歌声:
给我一瓢长江水呀长江水
那酒一样的长江水
那醉酒的滋味是乡愁的滋味
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
给我一掌海棠红呀海棠红
那血一样的海棠红
那沸血的烧痛是乡愁的烧痛
给我一掌海棠红呀海棠红
给我一片雪花白呀雪花白
那信一样的雪花白
那家信的等待是乡愁的等待
给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
给我一朵腊梅香呀腊梅香
那母亲一样的腊梅香
那母亲的芬芳是乡土的芬芳
给我一朵腊梅香啊腊梅香
D
我同你一样，是客居他乡的旅人。
你同我一样，是逃离故乡的客人。
我们同余先生一样，有着化不开的乡愁。
余先生把乡愁写成了诗，我们从诗里感受乡愁。
E
你喜欢诗，从小学五年级时小镇来的大学生老师开始。
现在已经忘了老师的名字，但没有忘了那些诗的名字。
包括《乡愁》。
那时不知乡愁，只想远走高飞，离开那乡，那镇。
我喜欢诗，从小学一年级时小镇里的书店开始。
现在依然记得奶奶作为书店管理者的样子，却再也抓不住她慈祥的样子。
也许我可以看看《天国夜市》。
那时不知奶奶也会离开，永远不再回来。如同余先生，也不再回来。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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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先生说:
当我死时，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
枕我的头颅，白发盖着黑土
在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
我便坦然睡去，睡整张大陆
听两侧，安魂曲起自长江，黄河
两管永生的音乐，滔滔，朝东
这是最纵容最宽阔的床
让一颗心满足地睡去，满足地想
从前，一个中国的青年曾经
在冰冻的密西根向西瞭望
想望透黑夜看中国的黎明
用十七年未餍中国的眼睛
饕餮地图，从西湖到太湖
到多鹧鸪的重庆，代替回乡
G
你说:
我们用这样的方式祭奠余先生。
全球华人都在谈论诗，真的好美。
你是我的灵魂，你是我的神彩，你是我的圣地。
你能够激活我僵硬的联想。
你是打开我心锁的唯一钥匙。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H
你，就是那冷雨。
我，便是那故乡。
无戒365挑战训练营 第39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