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角落》最后一集中,朱朝阳说,他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给严良和普普开了门。看起来,从福利院逃跑出来的两个“坏”小孩到来之后,事情逐步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假设朝阳那天没开门,他会变成坏小孩吗?
或者,朝阳真的是个“乖”小孩吗?
一、“听话”的小孩
细节一:期末考试,前排的女生往朱朝阳桌子上悄悄放了一个写了试题答案的小纸团,用眼神告诉他传给最后排的男生。这个时候朝阳看了一眼女生,然后用手把纸团拂到地上,交卷走人。
这是一群初一学生,正值青春期、叛逆期,同学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朝阳的这个行为,肯定会引起同学的反感。朝阳肯定明白这一点。那朝阳为什么不传纸条呢?考试作弊肯定不对,朝阳是大人眼中听话自觉的好孩子,爸爸也从小就教育他要诚实,他自然不会做他人作弊的“帮凶”。
细节二:“千年老二”叶驰敏嫉妒总是拿第一的朱朝阳,于是她在朝阳做清洁时,气急败坏地把成绩单揉成纸团扔到地上。这一幕被叶爸爸看到了,他当着朝阳的面直接批评了孩子,并向朝阳道歉。这时的朝阳说:没关系,她也不是故意的。
“听话”的朝阳不负责众望,懂事地回应了叶驰敏的发火和叶爸爸的道歉,不仅没有生气,还善解人意地说叶驰敏同学的行为不是故意的,不让叶爸爸为难,这样的朝阳,也是叶爸爸眼中的好孩子。
听父母的话、诚实固然没错,也并不是说朝阳需要违背原则去换取同学之间的良好关系,问题的关键是,朝阳真是个听话的小孩吗?
严良和普普需要用相机,朝阳骗爸爸是学校汇演需要照相借来相机;妈妈问朝阳怎么这么晚回家,跟严良和普普呆在一起的他骗妈妈是去书店了;还瞒着不在家的妈妈收留了两个孩子……也许这都是以“善”之名,可撒谎就是撒谎,这个时候的朝阳已经不听话了。这都不是“坏”小孩教他的,也不是爸爸妈妈教他的。如果他真的听话,他会把两个孩子的事情告诉妈妈。
那为什么朝阳会撒这么多谎?是为了做妈妈的乖小孩。
这个年纪是心理发育的关键期,如果在这个年纪不合群,对一个孩子的成长来讲是很不利的。老师认为朝阳的不合群已经是个需要和家长沟通的问题了,但是当老师刚委婉地说了几句,朝阳妈妈就简单粗暴的“怼”回去了,并理直气壮地告诉老师,学生就应该学习,其他事情都不需要考虑。对朝阳也说,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就可以了。在妈妈眼中,朝阳“比任何人都强”,是“天才”,不接受孩子的不完美,连老师也不能说朝阳的不好。
在这里就想对比一下叶爸爸。他会直接指出女儿做得不对的地方,哪怕工作再忙,也会想尽办法陪伴女儿,他随时随地都在关注女儿成长变化。除此之外,叶驰敏都说别人家的爸爸都是逼孩子学习,只有自己的爸爸是逼自己出去玩,他会逗孩子开心,会一个人为得第二名的孩子鼓掌,还会和孩子一起看《还珠格格》。这样的家庭氛围中成长起来的孩子,愿意倾诉,好的坏的都可以告诉爸爸。
想想那个十二三岁的年纪,可能想玩、想疯、想做一些不是那么“乖”的事情。可妈妈明确告诉朝阳,你就应该是完美的,还有一句话妈妈没说但显而易见:如果你不乖,那就对不起含辛茹苦、一个人把你带大的我。妈妈让朝阳喝牛奶,必须现在喝,朝阳稍有反抗,妈妈就粗暴地抹掉了朝阳嘴边的牛奶。
背负着这样的天大压力,朝阳懂得妈妈的不容易,也努力做一个最乖的孩子,顺从妈妈,学习努力,一个人呆着也是看书,不看《还珠格格》……可是,这样的孩子,太辛苦,他咬牙坚持,还不敢把实话告诉妈妈,不敢反抗,所以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做个“乖”小孩,所以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可以的。这个隐秘的角落,经常不在家的妈妈没有发现。
二、“温顺”的小孩
细节三:篮球场上,那个没收到答案的男生故意挑衅,用篮球砸向朱朝阳,甚至还把他推倒在地上。周围全是围观的同学,朝阳爬起来冷静地走了,还有同学在嘲笑他,包括那个递纸团的女生。
朝阳面对同学的欺负和挑衅,连一句重话都没说,只是安静地离开。看起来朝阳是个与世无争,好脾气的温顺小孩,可是,他是真的没有生气吗?我们看这不到一秒的微表情,
咬牙、沉默,是典型的内心愤怒的表现。可是这样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朝阳的脸恢复了平静。(顺便感叹一下,弟弟的演技是真棒!)
细节四:教室里,那个递纸团也是嘲笑朝阳的女生在和叶驰敏说他的坏话,叶驰敏提醒她朝阳进来了,对话终止。然后,朝阳喝了一口水,“不小心”喷到了那个女生身上。
这时朝阳已经离她们很近了,这个距离应该能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即使听不清,长期被排挤的朝阳应该也能推断她们在说什么。在“不小心”把那口水喷到女生身上后,朝阳道歉并说明是水里有橡皮。
请注意,朝阳喝水时,正面朝向那边没人的方向,但喷水时,怎么就喷到了自己右侧的女生身上呢?回看影片,会看到朝阳向右转身了。
一个人感觉到嘴里的水有异物,第一反应肯定是尽快吐出来,肯定不会还想到转身再吐,更何况是从没人的方向转到有人的方向。结合纸团事件和被嘲笑事件,应该能推测这个细节背后的原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