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年 闰六月 廿七 凌晨

      今天是我在这座小镇工作的最后一天,尽管昨天晚上我很晚才睡,可是今天却起了个大早。总觉着这些日子亏了姐姐,想要买些菜中午做顿好饭,也算是一种自我表达和安慰。

      今早的菜市场,菜很新鲜,我去的很早,七点钟的样子已经有很多人。在这儿的大多都是江西和安徽来的打工人,他们很勤劳,每天早出晚归。唯一显得接近生活的时候便是早晨的菜市场了。

        想做个苦瓜炒虾仁,是昨晚就有的兴致。到了菜市场首先奔去的是海鲜摊。营生的老板是本地人,他操着一口不大能听懂,但是完全可以交流的普通话。我在他家买过几次虾。老板很好说话,任挑任选。结账的时候零头都不要。有时向他讨还,他还会多给两个虾。

        然后就去了常去的那位卖菜的大姐家。大姐是江西人,和我经常去的沙县小吃是同一个地方的老乡。其实在我的印象中,南方人一直是精明小气的形象。可是我遇到的这些人儿,他们在打点自己的生意生确实很活分,待人也是异常亲切的。

        可能我接触的他们,都是游离在生活最底层的普通人。为了经营自己的生活,起早贪黑的摸爬滚打,他们更能懂得人们生存之间的相通,所以待人待已大多温和谦逊。我在大姐这儿,大多能顺利的买到每次需要的菜,今天则买了一根苦瓜,一个番茄,一块钱的青菜,还有一根莲藕。不多,但于我而言已很丰富。

        卖绿豆芽的那个奶奶,自始以来生意不是那么的红火。因为她的菜品单一。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是如数家珍似的,将豆芽立立整整的码齐在塑料大盆里。怼上一些水,让它们一直清新新鲜。我一直以来很感谢奶奶的存在,因为她隧了我爱豆芽的心愿。隔三差五的总要去买上一些。我很爱豆芽,长相清秀,精瘦。

        砀山老乡的铺上,离的老远,粘板上的大棚西瓜1.2元一斤,和砀山酥梨2.5一斤,很抢眼,熟悉,喜欢。每次来到大叔这儿,都是说家里话的,叔叔也卖大馍,我不爱吃米饭,所以每天总得光顾大叔家,提走一块或者两块钱的馍。而今天我买了一个圆圆的却拍着声音较好的小西瓜,是叔叔给挑的,我相信他挑西瓜的技法,就像父亲挑的那样。熟的通透,多汁,很甜。

        回去的路上,在桥上又看到往日不曾来过的一个零食摊,老板开着电瓶车来的。他把车框打开,平整的形成方便灵活的板案。卖的有老锅巴,大麻花,桃酥还有曲奇。都是我的最爱,但是我只选了最最爱,要了几块圆圆的焦黄焦黄的老锅巴。我喜欢每次咬它们的感觉,自带音效嘎嘣嘎嘣的那种。酥脆,还有小麦的回甘,香甜。

        手中提着很多的东西,葡萄,辣椒,梨子,西瓜,莲藕,苦瓜,大虾。很重,可是心情是很欢雀。 我从去买菜的路上就开始一直拍照,直到满手重物之时还是没有停歇。累了就把菜放下,拍完了提起,移步换景又继续。

        我踏着每天早晨,和深夜来回走的这条路。尤其到了那条深深的巷子。夜里的敬畏和恐惧在白天是让人回忆不起来的,尽管每次深夜路过之时我总是屏住了呼吸。 巷子的尽头是一座经久不住人的危房,夜里兀自散着恐怖的气息。可是到了白天又有一些艺术的品格感。

        我竟然欢欣的入内,想要探索和追寻。  一顶安全帽不知被谁弃之在角落。我想可能是之前在这儿租住工人的。我分不清方向的墙边还有两大扇铁树,无人照料自我生长着。顺着空隙的高墙留白,望向远处,这样真是看天的好角度。

        天空就像流动的海,还有一些闲散的白云吹打在四方。破落的院墙上,还有一排色彩斑斓的玻璃碴子嵌在上面,我知道它们的用处,十多年前舅妈家的老房子上我也看到过这些。舅妈说弄些玻璃碴子在墙头上,一来可以防止夜猫进院,再者还可以对翻墙爬院的小偷有一定的抵御能力。

        走着走着到家了,把东西放下,瘫在床上修照片,修着修着,接到一个宁波的没有备注的来电,向以往我对这样不熟知的电话是直接挂掉的。可是今天竟然接了,好像即便在这所城市短暂的停留,可是因为在,便对这所城市所有的一切自然有了心理上的接近性。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我听不出来岁数,也听不大懂他的话,自知是本地人,心想又或许是打错了,想说抱歉就要挂了。可是就是听到了重要的事实,男人说,你的钱包是不是丢了。我的天恍然大悟,在桥上拍照的时候,钱包放在桥上忘拿了?买葡萄时候丢的?买锅巴的时候?记忆无限的搜索。说了感谢,急忙跑去,因为里面有身份证,而我明天就要上火车。

        跑到了桥上,四处张望,好像并无人经历捡到钱包的事情一般。我又拨通的那位先生的电话,男人对我说,啊对,是在桥的后边。可是有四个方向,对于不知方向的我,此刻哪个方位都可以是后边呀!人家大哥都说看到我在桥上了,可是我还不是不懂他说的方位。我只是连续转了三个方向之后,那位先生说,哎对哒,往这边来。

        怎么表达我的心情呢?激动!感谢!幸福!我兴奋的问叔叔,您咋知道我的电话啊,叔叔说,钱包里有快递单。啊?快递单,啥时候有快递单?无论怎样,妈呀,快递单救了我。 叔叔家的门口还坐着三位爷爷,和一位奶奶,我给他们使劲的傻笑说谢谢,鞠躬祝福他们身体健康。他们竟然还回过头来给我说谢谢。啊啊啊啊我这个傻脑袋呀,自己总是莽撞不懂事,可是真的祷告,感谢上帝,他让我遇见的都是善良可爱的人。

        我很感谢,也很幸运,愿意这样毫无招数,继续随心所欲的过活下去。即便莽撞也曾跌撞。可是所有的欢乐,和不期而遇不也都是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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