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非典那年,我十一岁。可能那时候小,记得并不太深刻。也可能是因为那时候非典发生在北京,离湖北远,所以没有这么深的体会。
前天我对家人讲,事情都发生这么久了,我感觉自己还是非常不能接受这是真的。大半个月以来,我一直关在家里防疫,唯一一次出门,是去对面超市买生活用品。
听着外面的防疫广播、看着到处拉着的红色防疫标语横幅,干净冷清的马路上,鲜有车辆行人,有的只是执勤量体温的工作者们。
我突然觉得一夜之间,我的城市和我陌生了起来。环顾四周后,我立在原地感觉自己就像个被遗弃的孤儿一样,心中呜咽想哭……
可能是我们九十年代出生的这一代人,长大成人以后,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风浪的缘故吧,所以看到此番此景,心里难掩悲恸和荒凉。
国家有难之时,对于自己只能在家坐以待毙就算是为国家做贡献,内心感到无力,却又无可奈何。
抖音里,刷到点赞很高的一个视频。几位前线抗疫天使,摘下口罩时,那一道道像刀刻在脸上的口罩印,看着人心里生疼。
武汉火神山医院仅用了八天时间火速建成。八十四岁的钟老一夜间身影消瘦了。那位为苍生说过话的英雄,也真实地离开三天了。
国难之际,举国上下的抗疫天使都在前线拼命与死神抢人。她(他)也许是谁的父或母,也许是谁的妻或夫,也许是谁的儿或女……她(他)是众多医护工作者中的一个,可是对于一个家庭,她(他)就是整片天。
医者可以治好病人身上的种种疾病。可是有一种病,却难治,那就是“心理扭曲”这种病。
前天在朋友圈,看到一个视频。视频场景是在一个电梯里,画面中有三个戴着口罩的人。
电梯下行中,只见视频中靠着电梯门的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反复抽着电梯内数字按钮旁搁置的抽纸。抽一张便摊到面前伸长脖子往里吐上一口唾液,再将唾液擦拭在电梯里的每一个按钮上,这样反复几次直到电梯门打开有乘客进来才停下。跟随的两个人非但未制止,还一起哈哈大笑地离开。
视频配文提示:出门乘电梯一定不要用手触摸按钮,怕有人感染肺炎,恶意在电梯里糊口水传播给他人。
且先不谈那人到底有没有带病毒,但我想他一定没带脑子和人心。
就是这样,世间百态。一边是病房里有人在拼命救人,一边却是阴沟里有人在暗地害人,画风迥异。
我终于能够体会鲁迅先生当年弃医从文时心底的那种悲凉。
试问那个视频中在电梯里糊口水的男人,跟当年国难之时那些,帮助八国联军侵华者搬梯子、开城门的愚蠢之人,又有何不同?可能搬梯子开城门的人仅仅是因为他们愚蠢,可是电梯里糊口水那位呢,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不配为人。
疾病好医治,最难医治的,实则是人心。没有一种病毒不能被太阳所驱散,只有躲在阴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鬼怪,才是真正的瘟神。
人活一世,可以卑微如尘土,但千万不可扭曲如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