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是星期天。在圣特尔莫区有个古董集市,说是古董集市,卖的却全是新东西,其中旅游纪念品占了十之七八。有的摊主为了让游客知道自己手里的都是本地货,还特意挂出一块木牌,上面写着: 非中国制造。过去圣特尔莫区租金便宜,吸引了很多艺术家,后来地皮贵了,艺术家租不起,只有在星期日“赶集”时才能理直气壮地回归,于是在密密麻麻的摊位和游客之间,许多街头画家和探戈舞者又点缀进去。
中午去了一间牛排馆,就在集市旁边,等了一个小时才空出一张桌子。我是冲着潘帕斯牛排的名号来的,果然没让我失望,端上后,牛排厚厚实实一大坨。我要的是七分熟,一刀切下去就从牛肉纤维中渗出粉红色汁水,我知道如果三分熟,计水的颜色就是鲜红的,如全熟,就又变成透明的。切成小块的牛肉嚼两口就化在了舌尖上,不像有些老牛肉越嚼腮帮子越疼。跟牛排一起上桌的还有一盘配菜,里面混着辣椒酱、青橄榄、西红柿和山羊奶酪,等我把桌子上的一切吃得盘干碗净,就觉得自己已经抵达老和尚的境界一一可以过午不食了。
从圣特尔莫区到博卡区有一趟公交车,可能是周日的缘故,车上人不多,基本都是当地老头老太。过站时又上来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可她只 会讲英语,跟司机鸡同鸭讲了半天,还是没问明白 该在哪站下车。这时围过来五六个当地老头老太,纷纷用蹩脚的英文问清目的地后又七嘴八舌地给出建议,虽然他们讲的英语支离破碎,可拼凑出的热情连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到温暖,看来布宜人也不像传说中那么高冷。
Caminito (卡米尼托)是博卡区色彩最丰富的地方,不不不,说这里是全世界色彩最丰富的地方也不为过一一就我曾看过的那个世界来说。门窗瓦檐上的色彩就像是用油漆桶直接泼上去的,大块大块,色彩斑斓,却又粗中有细,比如一栋木板房,墙皮被刷成滴血的鲜红,窗框比雨后天空还蓝,窗又是刚打出的蛋黄色。本来这三原色的撞
色搭配也不算高明,可在Caminito 几乎每幢房子的用色都那么大胆,那么明艳,组合在一起的规模效应就让人以为走进了一个彩色的童话。
布宜诺斯艾利斯被公认为探戈舞的起源之地,这毋庸置疑,但在布宜人内部争论的却是探戈舞究竟是从哪个地方开始流行的。有一种说法坚定地认为Caminito就是起源地,理由是这里的居民大多是从欧洲移民过来的蓝领阶级,他们在繁重劳动之余,喜欢用轻松的舞蹈化解疲劳,有心人把这些零散简单的舞步排列组合,再加人一点点阳光和一点点南美人的刚毅性格,就成了现代探戈舞的前身。于是在Caminito,几乎 好家餐厅和咖啡馆都用现场探戈表演来吸引游客就座,我也连着看了几场原计原味的探戈舞演出。我发现男女舞者的上半身甚本保持一个空势,变化不大,下半身的动作却让人眼花缘乱,尤其是女舞者的两条长腿,在地上画来画去,在空中踢来踢去,在男舞伴身上缠來缠去,聚焦了超过百分之九十的视线。
作为蓝领阶级的大本营,博卡区的治安出名的差。青旅前台的伙计建议我不要去Caminito 之外游客稀少的地方。可我在地图上看到博卡青年队的主场就在附近,那可是亿万球迷心中的“麦加”,于是决定铤而走险。虽然这段路不过七八百米,可每一步都走得提心吊胆,每次看到站在街边的当地人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时,都会感到浑身一紧,然后臆想出人家动刀动枪把我逼到墙角再抢劫一空的戏码,好在这出内心戏演了不到五分钟就剧终了。矗立在眼前的博卡青年队主场呈长方形,外墙刷着跟球队队服颜色相同的深蓝和明黄色。当也人觉得这球场就像是个装巧克力的盒子,于是“糖果盒”球场的名字不胫而走。虽然今天有比赛,却是踢客场,于是“糖果盒”显得有点冷清。可对面的博卡青年博物馆里一点都不冷清,一辆辆大巴卸下一拨拨球迷,所有人都在寻找一个相同的名字:迭戈.马拉多纳。对阿根廷人来说,这个名字就是足球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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