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守望灯塔》里,银儿问普尤:“在我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该说什么呢?”
普尤回答:“你应该说你爱。”
但假如“爱”这个字,永远说不出口呢?
电影《爱·回家》,讲述的就是不会说话的外婆和外孙相宇之间的故事。
豆瓣打出的分数是9.0。
有网友评论说,这高到有些“不合适”的分数背后,是一份份的愧疚堆积。
1
男孩相宇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妈妈为了工作方便,把小相宇送到外婆家小住。
颠簸的山路,拥挤的公交车,土气的大妈大叔们叽叽喳喳地讨论鸡鸭和白菜……
相宇不停地问妈妈:“她聋吗?她能说话吗?她可怕吗?”
现实如他所料——77岁的外婆又老又脏,脸皱得像核桃一样;
她的背驮着,几乎成了九十度;
最重要的是,她不会说话。
对这个又老又哑的外婆,和这个破旧的家,相宇有着天然的嫌弃。
妈妈和外婆在屋里说话,相宇在屋檐下对着外婆仅有的一双破皮鞋撒尿。
进了屋,外婆想要摸摸他,他远远地躲开,说:“她脏。”
外婆想牵相宇回家,他扬起手来要打人。
妈妈走后,相宇对外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迟钝!”。
外婆走在前面,他在后面嘲讽地大喊:傻哑巴、聋子!
什么也不懂的外婆转过身来,善意地对相宇招招手,她怕外孙不认得路。
外婆老眼昏花无法把线穿到针里,向相宇求助。
相宇先是假装玩游戏机没看见,在外婆多番请求之后,才皱着眉帮忙。
游戏机没电了,他缠着外婆给他钱买电池。
可外婆没有钱,只能给他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比划着给相宇道歉。
相宇翻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一无所获,气得他踹碎了外婆反复擦拭干净的陶罐,扔掉了外婆唯一的鞋子。
去挑水的外婆只好光着脚走在山路上。
在外婆熟睡的时候,相宇偷了她的发簪去换电池。
外婆醒来发现簪子丢了,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后不得不用汤匙固定头发。
偷了簪子的的相宇不好意思回家,外婆拄着拐杖,着急得到处找他。
相宇在乡下待了很久,想吃肯德基,外婆听不明白,于是他学公鸡的样子给外婆看。
外婆自以为领会了相宇的意思,冒着大雨走了很远很远的山路,买回来一只鸡。
炖好之后撕下鸡腿给相宇,却被相宇嫌弃。
他推翻了饭碗,大骂外婆:你什么都不懂!骗子!
外婆默默捡起地上的饭,放进自己嘴里。看着相宇气愤睡去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在镇上,相宇看到了小伙伴,就把外婆一个人撇下,和伙伴一起坐车回家。
最后外婆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回去。
山路很长,外婆很晚回到家。
相宇责怪她:“怎么这么久?”
虽然相宇任性又顽劣,外婆对他始终只有关怀和爱。
相宇晚上上厕所会害怕,外婆就光着脚蹲在旁边守着。
带相宇去镇上卖南瓜,不会叫卖的外婆一个瓜也没有卖出去,没赚到钱。
还是给他买一碗“城里的面”吃。
她想要进入相宇的世界,在相宇睡觉的时候,学着琢磨着积木玩具。
可惜摆弄半天,一窍不通,无奈地将玩具码整齐放回去。
外婆笨拙的爱,慢慢渗入相宇心里。
他终于有所改变——
外婆不在家的时候下了大雨,相宇急匆匆地去收衣服。
收完自己的衣服准备回去睡觉,看到外婆的衣服还在淋雨,又出去一趟把外婆的也收了进来。
外婆生病的时候,他替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希望她能赶紧好起来。
外婆为他买回来的巧克力饼,他会计算好个数,留下一个,偷偷塞进外婆包里。
他会为外婆做一顿早餐,虽然因为做饭的时间太久,早餐变成了午餐。
不用外婆几番的要求,相宇主动帮她穿针。
也不需要谁提醒,主动接过外婆手中的布包。
相宇对外婆的敌意渐渐转化为爱,却到了他要回汉城的日子。
临别之前,相宇替外婆穿好了能用很久的针线。
教外婆写字:
“外婆,这个字是‘生病了’,这是‘我想你’。”
“因为你不能用电话讲话,所以你要给我写信。”
“外婆,你生病的话就发个空信过来,我会知道是你,我会马上赶过来……”
相宇泣不成声,外婆也在偷偷抹着眼睛。
相宇最终还是跟着妈妈离开了外婆家。
外婆一个人孤单地走回她的小屋。
2
城市和山村
斩不断的是牵挂
轮滑鞋,游戏机,肯德基,巧克力饼,这是城市的世界;
露天的厕所,草席上的蟑螂,突然从背后窜出来的疯牛,这是山村的世界。
相宇是典型的“城市人”,外婆是典型的“山村人”。
他讨厌,嫌弃外婆;外婆困惑,也无奈。
但到最后,他认清了山路,习惯了蟑螂,学会了躲避疯牛。
而她尝到了巧克力饼,第一次听说了肯德基,摆弄过机器人玩具。
相宇离开了外婆和山村,外婆可能永远都不会进城。
影片里有一个场景:外婆和相宇两个人,在同一条山路上,明明要一起回家,却隔着一段距离,背对着背,如同陌生人。
城市和山村,背对背牵挂。这也是许多现代祖孙们的生活状态。
身处两地,然而爱始终都在。
3
隔代的爱
是无条件地宠着你
片中的男孩相宇,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顶撞她然后挨骂挨打。
初次见到他的外婆,却对他处处维护讨好。
比起父母,爷爷奶奶,外婆外公这一代人,对孩子“隔代的爱”,似乎来得更“不讲道理”。
就算是相宇把外婆辛苦炖好的鸡推开,偷走她的发簪,在车站故意丢下她一个人……
她也只会不断地自责:为什么自己会让外孙这么厌恶,为什么自己不会做肯德基,为什么给外孙理的头发不好看。
她只能用干枯的双手,一遍又一遍地在胸前比划着:“对不起”。
爷爷奶奶的那一辈人,大多生于穷苦,操劳了一辈子。
儿女们成家立业,他们还是放心不下,继续操心着儿子的儿子,女儿的女儿。
你在被爸爸追着打,妈妈追着骂的时候,他们是你强有力的保护伞。
妈妈不给你买东西,你甚至不用撒娇,小嘴一撇,他们就给你买回来。
他们包容你的肆无忌惮,对你宠爱甚至溺爱,对你关心甚至是讨好,这个人,可能是爷爷,奶奶,外婆,外公……
4
别等到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有一组被评为“最温馨祖孙对话”的图:
@意识形钛Ti
但到最后,孙子再次想让奶奶做点什么的时候,奶奶已经不在了。
电影里的小相宇,刚开始明白外婆深沉的爱,还没来得及想好怎样去反馈,就要离开外婆身边了。
外婆年纪大了,对生死看淡,开便利店的老婆婆可以语气平淡地对她说:“以后再来,死前再见一面。”
对于相宇而言,分别时除了不舍,还有之前没能好好对待外婆的遗憾。
一位重庆女孩曾晒出自己和81岁外婆一起拍摄的婚纱照。
她说,“当外婆还可以调皮地噘着嘴和我一起拍照,就是幸福的意义。”
为什么要拍这组照片?
女孩说,本来是想着和妈妈、外婆一起拍的,可惜妈妈病重去世,没拍成。
为了不再留遗憾,才有了这组动人的照片。
照片戳中了许多人,也触及了一个遗憾: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们一生之中,总会有这样几段“来不及”,让人在想起时追悔莫及。
享受童年时光时,我们总想长大;长大后才得知童年的美好。
学生岁月,总想踏入社会;在社会打拼时,却总怀念校园。
同样,被父母祖辈疼爱与关怀时,我们常常不珍惜。
因为不懂事,狠狠用言语伤害过他们。
因为羞于启齿,连“爱和对不起”也从来说不出口。
当那些无条件地爱着你的人一个个离开,才会思念他们的好。
懂了,也晚了。
影片中的小相宇,临别时才明白外婆的爱。
但他又有多少机会回报呢?
别等到将要告别时,才想起爱与报答。
趁现在还不晚,给那些爱你的家人打个电话,常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