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记忆的隧道-15

第十五章风波频现

大四的课程少了很多,我和乙鸢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雕刻,一起聊天,希望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走下去直到永远。

但那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先是郑老师的爱人持续贫血,家里面也没太留意,就在饮食方面多注意些,经常用猪肝炒菜,煮饭的时候也会放几颗红枣、桂圆在电饭煲中一起蒸,枸杞泡水等等,他们都以为没什么问题了,也没再关注。但是有次师母很奇怪地高烧一直不退,一家人都很紧张,送到医院后,被查出患了再生障碍性贫血。

我后来查到资料知道,这是一种由于造血干细胞造血障碍导致血细胞急剧减少的血液病。造血干细胞生成血细胞,进入我们身体的循环,红细胞带氧,血小板防止出血,白细胞杀菌抗感染,它们都来源于骨髓里面的造血干细胞,但是它一旦增生障碍,就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它和血癌不同,再生障碍性贫血是造血干细胞不造血了,而血癌是造血干细胞恶性增长、恶性克隆。

师母得的是急性再生障碍性贫血,全身很多地方开始出血,这种病的治疗主要可以通过药物治疗和造血干细胞移植,但急性再障起病急,病情发展又迅速,所以都是首选骨髓移植。

他们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师母面色苍白地躺在医院,内脏出血,高烧不退,血小板的数量还不到正常值的20%。女儿陪在她床边,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皮肤出了一个个的血点,直到连成大片的瘀斑。而郑老师和师母的各种亲戚都忙着去验血、化验,我也经常有空就往医院跑,在医院陪着师母,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师母也知道自己的病情,她变得很虚弱,和我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我劝她不要再讲,好好休息,我们大家都在努力,病情一定会好转的。我也知道我语言的无力,如果不能得到合适的造血干细胞,再是充满信心与斗志也熬不过这一关。看得出来她的身体很难受,贫血,高热,内脏出血,但她却很坦然地接受这一切,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坚强,或者说对生死那么冷漠。我无法想象一个有丈夫、有女儿、还有一个充满爱的家庭的女人会对生命看得那么开,我以为她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失去了斗志,不断给她鼓劲,不断说些打气的话。师母听着只是笑笑,“年轻时造的孽啊。”

我不再多问,每个人年轻的时候总是会犯傻,但是和这场病又有什么关系?或许是师母看到了生命的尽头,突然遗憾那些回不去、来不及弥补的伤痛。就不要再次去揭开它了吧!

妹妹突然变得很懂事,她给母亲喂饭,喝水,洗脸,漱口,还帮母亲擦洗,她每天都会给母亲念很多很多的故事,也会把学校里面的事情一件件地告诉母亲,老师又表扬她了,她的考试又得了全班第一。师母听着总是很欣慰,她欣慰地听着女儿一夜长大,一夜懂事成熟。

“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马太福音中的一段话直指痛处,坏消息接踵而至。郑老师和亲属们的配型都不成功,这就意味着要调动中华骨髓库去寻找供者细胞来源,也就意味着从分选、查询、配型,一直到找到供者,需要2到3个月的时间。师母还能不能熬得住?这样的等待真的有用吗?

妹妹知道了消息,让郑老师一定要带她去验血,看能不能救妈妈。郑老师哪里舍得13岁的女儿去捐献,师母也是极力反对。

妹妹哭着哀求:“生命都是妈妈给我的,没有妈妈哪里会有我,我要让她的生命延续下来,不要妈妈离开我。”

一边放着不舍,一边放着生死。

“妈妈,你是我的希望,只有你活着,我们才是一个完整的家,缺了谁我们就不能完整了。我只是会感到疼痛,但是可以救你的命,我为什么不愿意?”妹妹含泪说道。

师母哭了,在场的人都哭了,没想到这些话能从一个10多岁的小孩嘴中说出。

郑老师和师母忍痛答应了。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配型失败。

最后一棵稻草压垮了希望的骆驼。师母面对的,只有死亡。

她宽慰着大家,生死有命,老天如果要让她活下来一定会有其他的办法,我们再等等,万一找到了合适的配型;如果她的命数已尽,那就不必徒劳,丢掉所有负担轻轻松松地走好最后一程。

妹妹是哭得最厉害的一个,她想用自己的力量从死神手中抢回母亲,但发现自己远不是力量薄弱的问题,而是根本使不上力。她不知道怎么让时间停驻,让母亲永远留在身边,哪怕母亲永远只能躺在医院,那样也好,至少可以天天看到母亲。

任何一个家庭遭遇这样的变故都让人痛苦不堪,我一个局外人在其中也感受到生死的无助与绝望,而我却无能为力。想起过去的几年中他们对我的种种照顾,不论是生活学习,还是思想,他们都给了我莫大的帮助,但我现在除了陪伴,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什么也做不了。

妹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哥哥,爸爸说你和妈妈长得像,你能不能也去验验血,救救妈妈。”

“说什么呢,这个怎么可能?亲戚都配型不成功,哥哥又不是我们家亲戚,更不可能了。”郑老师懊恼地对女儿说。

“哥哥你就去试试嘛,万一真的可以呢?”妹妹恳求道。

“我愿意去试试。”我肯定地说。

“试就试吧,病急乱投医,那小陆,要让你平白无故地多抽点血了。”郑老师叹了一口气。

“抽血是小问题,能配型成功就好了。”

回到学校我告诉了乙鸢明天要去抽血,如果配型成功要提供造血干细胞。

她惊奇地盯着我,像是看一个外星的生物。

“你身体那么差,去逞什么英雄?”

“郑老师一家以前对我特别好,现在他们家出现了困难,我肯定要去帮助啊,连一个13岁的妹妹都要为她妈妈捐造血干细胞。”

“那是她的母亲,又不是你的母亲,母亲给了她生命,她现在用自己的一部分身体去延续母亲的生命有什么奇怪的?”

“可她还是个孩子啊!”

我们两个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这是认识乙鸢以来第一次那么激烈的争吵。我没想到,我的话竟然可以多到让我能够争吵,也没有想到在这个问题上她是那么的不妥协。

她坚决不允许我去,“又不是一家人,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

“万一真是一家人呢?”

她不再说话,她知道我的出生,知道我从来回避这一个话题。

“如果真的一切都那么巧合,你有没有做好准备?”她的语气突然缓和了。

“没有。”我坦言到,何必有什么准备,当生活向你扑面而来的时候,准备和不准备又有什么区别?我在心底从来也没有认可过那个抛弃我的女人,她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中,她也未曾影响过我的生活,即使后来出现,也无关我的生活。

她突然抱住我,“我只是很担心你,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我搂住她的腰,“谢谢你理解我。”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了医院作了检查,抽血,验血,然后等待。郑老师和女儿都陪着师母,她越来越憔悴,但仍然很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

结果出来了。

配型成功。

我拿着化验单颓然地靠在墙上,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也就是说,师母有很大可能就是当年遗弃我的那个女人,我的亲生母亲。

所有人都很吃惊,连师母也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但我想她应该猜到了我是谁,她或许没想到的是,曾经她放弃的生命有一天会回转过来拯救她的生命。她所说的“年轻时造的孽”,我知道,是我。

时间不容许再等待,再次抽血,高分辨检测,注射动员剂,将骨髓内的造血干细胞动员到外周血来,然后采集骨髓。这个过程中,乙鸢一直陪在我身边,她什么都没说,我知道她的内心和我一样跌宕起伏。我的确没有做好准备,我们之前的谈话就像是有预感一样,我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真相突然出现到我的面前,打得我措手不及。后来我才慢慢知道,师母在遇到郑老师之前是有身孕的。

那个时候的她和一个摇滚乐手同居了很多年,是个弹电吉他的帅小伙,两人是初中的同班同学,中学毕业后就没有再联络。到了大学以后,那个男的突然找到她,说让她加入乐队,她同意了,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爱河。她的声音好,是那种唱到高音从来不吃力的类型,她成了乐队的主唱,而吉他手经常为她写歌,在爱情的激发下,创作了很多有影响力的歌曲。虽然两个的学历相隔着很远,一个是本科,而另一个只是初中肄业,但两个人却爱得死去活来。他带着她去郊外的废车库排练,带着她到酒吧演出,带着她满大山地兜风……

那是师母最青春,也是最开心的时候,他们的乐队成了当地一个有些名气的团体,很多酒吧邀请他们去演出,给的报酬也很丰厚,他们快乐极了,在音乐和摇滚的世界里面沉醉着,享受着。不少人都慕名来看他们的演出,有一大帮追星族。他们一起喝酒,一起唱歌,一起旅行,一起生活。有一年的年末,当地一家很有档次的酒吧邀请他们去做跨年专场演出,他们很努力地去准备,键盘手、贝斯手、吉他手、鼓手,一遍遍地合着曲子,直到配合完美。经过无数次的排练,最后,那场演出很成功,整个乐队都感到无比的兴奋,回到住处,在酒精的作用下,师母和吉他手发生了关系。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如何发展下去,潜意识中也明白这样的生活不可能永远保持下去,但也没考虑过会变化得那么快,他们的现状是如此让人满意,不用去思考明天,也不用去思考未来,盲目但是快乐。生活的突然转变却让她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她是女人,她需要一个家庭,眼前的这个男人能给她快乐,但给不了安定,或许婚姻能束缚他永远在她身边,就像现在这样,每天唱歌,每天尽情欢乐。

她想起昨夜,她像是一朵玫瑰被紧紧拥在他的怀里,那样怜爱,那样珍视,她能感受到那个摇滚乐手发自内心的狂热的爱。她渴望得到爱,嫁给他或许是一个不坏的选择,如果他愿意。她躺在床上说服了内心所有的自己,嗯,嫁给他。

她等着他醒来。

等着告诉她一生的依托。

吉他手醒了,看到眼前的情人,面无表情,她只是他的一个情人,何必动情?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起床、穿衣服,打开抽屉,递给了她一盒药。避孕药。

她愣住了,没想到所有的幻想都成了泡影,没想到昨夜的柔情都成了死水,没想到付出的爱换来的却是一盒药片。在爱情的战争里只有男人能全身而退,女人即使缴械投降,也只成了爱情的俘虏,只留下抹不去的伤痛。那朵在夜里绽放的玫瑰,被扯掉了花瓣,散落的花瓣被揉碎,撒满一床的悲伤。

“吃了它吧,对你有好处。”吉他手冷冷地说。

她没有回答,眼泪在眼睛中打转。

“我渴望爱情,但我讨厌婚姻。我想要的只有欲望和自由。保持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他继续说道,不带任何感情。

“随便你,自己看着办吧。”吉他手拉上门,出去了。

她在房间里面哭了一天,却无能为力,为了能和吉他手在一起,她和家里已断绝了关系,她没有生活来源,如果孩子的出现让她失去最后的爱,她不得不放弃,既然为爱情而离开,那就要为爱情付出代价,她能懂。婚姻可以调节性欲,但不可以调节爱情。或许只是时机不对,如果能让他改变心意,再等等又有什么关系,她吞下药片,吞下一个人的眼泪。

他们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排练,演出,兜风。他们对唱着情歌,说着赤裸的情话,他们都刻意忘掉了那次事件,因为彼此都知道,狂欢不是让人忘记悲伤,而是只有忘记悲伤才能去狂欢。她有的是青春,有的是精力,她需要的只是爱情,而他正好能满足她的爱情,这就足够,如果爱情死去,那么一切也都变得毫无意义。

那一年中,他们的乐队又获得了很多的荣誉,演出的级别越来越高,甚至出的专辑也获得了大卖。她享受着每一场演唱会上看到自己的巨幅海报,她享受着粉丝对他们狂热地追捧,她享受着在摇滚乐中的释放与疯狂。她的声音有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她知道自己是整个乐队的灵魂,没有她,乐队也只是一个好的伴奏团队。她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沉迷于摇滚中仿佛周围世界都不曾发生,就像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如此执着于爱情,执着于他。

她说自己很健忘,也是很贱忘,她再次怀孕了。

怀孕以后声线改变,她的声音变得粗糙,没有质感,她不能再唱歌,主唱换成了一个更轻佻的女子,但声音远不如她。吉他手让她打掉孩子回到乐队,她不肯,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生下孩子。第一次因为爱情她用药物毒死了生命的种子,她无法再次成为杀手。她下不了手,吉他手便每日拳脚相向,他们之间只有怨恨与仇视。摇滚乐手无法接受安定的生活,他的内心装满的只有音乐,没有任何空隙。她搬离了那个埋葬爱情的地方,带着演出的积蓄,义无反顾地离开。

乐队依然像原来一样唱着愤世嫉俗的歌,依然扯着沙哑的嗓子去吼叫,但再也不是原来的味道。乐队的状况下降,吉他手几次找到她,让她回来,她却坚定地回绝了。一个人在出租房里生活,一个人煮饭、洗衣服,日子过得很难,不知道是什么勇气让她最终生下了我。或许,有时候支撑人的不是一种毅力,而只是简单地赌气,没考虑过结果,只是一种惯性支使。从惯性中她可以汲取力量,固执,决绝。但她却从没去想把我生下来之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模样。

我出生之后,她整个人彻底垮了,不是身体状况的崩溃,而是精神的崩溃。她陷入了自我认同的垮塌,身上的一部分被剥离出来,幼小的婴儿不再属于她,曾经从对孩子的关注到对她的关注全部消失。她没有去处,不能去找吉他手,也不能回家。她需要爱,需要关心,但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不到。幼小的婴儿不能给她爱,而婴儿的依赖在她看来是一种负担。

她突然觉得手中的婴儿剥夺了自己的一切,孤立无援。她像是凭着一股倔强勇敢冲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以为能和敌人大干一场,但发现,没有敌人,没有战场,什么都没有,她挥舞的拳头只能触到空气,她所有的发泄都没有对象。婴儿的出现让她失去了方向,失去了曾经的生活,原来的她是多么风光,站在舞台中央,周围是燃烧着的荧光棒。她讨厌手中的孩子,尽管孩子的出生是她的选择,尽管孩子的眼神中充满对她的信任。

忍耐了几个月之后,她毅然决然地抛弃了这个孩子,就像当年毅然决然地让孩子出生。

她希望去找吉他手复合,想回到原来的生活,想找回失去的爱情。但她回到曾经住的地方,发现吉他手已悄然搬离。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每个人在时光中都在行走,没有人能停留,没有人能回头,身在其中的人误以为时光的静止只是因为周围的人和你一起在走,你没有察觉。

她疯狂地去寻找他,电话号码已被换,打给乐队其他的成员,发现再也打不通。她开始留意报纸上乐队的信息,开始搜寻各个酒吧每一次的演出消息,乐队已经末落,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曾经的辉煌一时,已经是风华不再。她绝望地搜寻着,不放过一丝丝痕迹,但依然杳无音讯。她甚至怀疑乐队是否依然存在。她去到音像店,发现他们的CD已经被移除了畅销榜单,很偶然地,她听到两个年轻人议论起这个曾经风靡的乐队,她知道他们还在,一直都在。

她开始在城市里面寻找,一个街头的小酒吧引起了她的注意,特别的装修,有种莫名的熟悉。她走了进去,看到了她曾经的乐队,她的吉他手,只是也看到那个轻佻的小女人已经躺在了他怀里,就像是曾经她躺在他怀里一样。画面和原来一样,只是画里的主人公换了模样。

她明白了。

她也绝望了。

她意识到孩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可以相互依靠的人,她转身离开酒吧,沿着街道狂奔,回到河边的时候,发现孩子早已不再。是被好心人捡走,还是被人贩子拐卖,甚至是已经离开了世界……她的孩子,她的亲身骨肉,今后将面临什么样的生活,她不敢想象。一个无辜的生命被她带到世界,带到世界尝遍苦痛,她却放弃了一个母亲最后的爱,毅然地离开,毅然地放弃,再也没有和孩子多走一程,甚至不知道孩子的最后一程是不是也是一个人走过。她一个人静静地在河边坐了一天,她原以为自己丢失了世界,后来才发现,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她知道是自己造的孽啊,不可饶恕的罪孽。她现在只愿,只愿听到孩子的一点点消息。

绝望。

她不知道生命剩下的路程该如何走过。她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还能赎回这一份罪孽。

她陷入了绝境。

再后来,她遇到了和她一样消沉的那个姓郑的男子,他们都掩盖了过往,都彼此隐藏了身世,只是他们都同样痛苦和落寞。只有借助谎言才能述说真实,他们默契地对远逝的生活缄口不言,仿佛一开始就只有现在,只有存在。他们安慰着对方,用自己的话语温暖着对方,也温暖着自己,随着时间的线性向前,原来的痛苦都被消减了许多。她想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他亦然。

她开始改变自己。

后来他们两个走在了一起,结婚生子。她开始学习缝纫,学习烹调,看了很多书,她开始变得贤惠,变得持家,后来经营了一家酒吧。而他也走出了往事,醉心于学术,不断学习,不断积淀,被评为了教授,风风雨雨之后还是过上了普通人家的日子。

我们努力一生也只是为了过上普通的日子。

我无法想象,一个温柔贤惠的师母曾经有过这样放荡的人生,我也不能想象,我是一个吉他手的儿子,而我根本不懂音乐。就让我静静地消失在他们的故事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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