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想写个故事,一个关于你的故事。然而故事还没开始写,你就不见了。我曾经的少年。
他们是高中同学,高一下学期开始认识。起初她并不喜欢他甚至有点讨厌他,他身上那种与生自来的优越感令她厌恶,她不喜欢这样骄傲的他。整个高一下学期他们也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同学,见面打个招呼都没必要的那种关系。
高二的时候,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们那一届并没有怎么分班,只是调换了和别人。而那个女生,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们班第一次排位的时候,她的好朋友让她去和那个新来的女生一起坐,因为那个女生是他挚友喜欢的人,可是她没有。她有她自己的朋友圈,有她自己的生活,她只喜欢坐靠窗而不靠走廊的位置,也不怎么关心身边的人是谁。高二上学期她过得很快乐,学习成绩也一直在班里遥遥领先。她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过好自己的生活。而他们的关系好像因为位子比较近,偶尔还会开个玩笑,但是她心里还是很不喜欢他,不喜欢他那种唯我独尊的高傲。
嗯,过完年了,要开学了。他们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经过一次考试都要排位子。是按成绩和进步来的。她的位子不怎么好,却依旧有很多人想去。无奈她成绩好,总是优先选择。每次排座位的时候总是班里最热闹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坐在哪里比较好。她并没有犹豫,她很喜欢靠窗的位子也并不想要离开。她在想谁会和她坐在一起。她当时的同桌是她特别好的朋友,但是两个人性格很像,互相都有很多棱角,并不适合坐在一起。她没想到的是他跑过来对她说,嗨,我们坐一起吧。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过好。之前她和他们班的老大开过玩笑说,下学期我们坐一起吧,她不知道他们的老大还记不记得这件事,正放她烦恼时,他们班老大跑过来给她说,不好意思啊,这次不能和你坐一起了,下次吧。她正愁着怎么开口,这下刚刚好。就这些他们坐在一起了。
在他们熟悉之前,她已经听过好多关于他的事情了,他的名声不怎么好,自大,骄傲这些词总是与他挂钩。她的好朋友告诫她说,你不要和他走太近,他那种人。她听过之后只是笑了笑,她没想过怎么样,大家只是同桌。
渐渐的,时间很快很快的溜走。其实相互熟悉了之后,他发现他并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至少是对她没有。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他学习也挺好的,但是时好时坏极不稳定。下次考试如约而至。他对她说我们还坐一起吧,她说好。他真的对她很好很好,好到班里已经有人在说些闲言碎语。他是走读生而她是住校生,他每天中午和晚上回家前会揉揉她的刘海对她说,我走了,他每天上课都拉着她的手,她体质偏寒,天冷的时候他给她捂手。她很喜欢那种感觉,很喜欢他宠溺的对她,可是后来,她再没能遇到揉她刘海的人。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她也曾经懊恼过,只是他对她说,我愿意对你好,你管别人怎么说干什么,我们这走我们自己的路。而后来的她,真的不再管别人怎么说,只走她自己的路,包括固执的喜欢他。
或许是他们班像他们那样关系的人有很多,甚至在他们班流传了情侣单。他们班主任可能是有所发觉,在班会上明确表明,男女分开坐。不知为什么,班主任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们那片的人都看他们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也什么都没说。
他们排位子是安排在高考后,而高考期间他们年级前二百名要留在学校,为了防止替考。他们班就下了五个人,而她是唯一的女生,他没有被留下。他说我会来找你。嗯,她住在同学家,逃了晚自习。一天晚上她和朋友一起出去,还有好多人。她甩下了好多人去见他。坐在湖边的椅子上她很喜欢那种安静的感觉,虽然有点不知所措。
高考结束后,他们要从原来的教室搬到北校区高三的教学楼,成为准高三生。他们高二在南校区,虽说南校区和北校区是相连的,但是他们的教学楼离的超级远。而搬去北校区就意味着他们要把两箱子书都搬过去。而她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他帮忙搬过去的。
嗯,接下来就是分离了。无论有多么不想分开,他们都毫无办法。他选择了她后面同桌的位子,而她后面,是之前和她约好的他们班的老大,她的新同桌是当初她朋友说的那个女孩子。第一天她很不习惯,每次从外面回到座位都特别不习惯特别尴尬,她埋着头走不敢看他。而上英语课的时候他扔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晚上放学我送你回去吧,她说好。那天晚上他没有直接送她回宿舍,而是去了操场。他拉着她的手,对她说,高考后我们就在一起,她点头。后来她再想起那天晚上,总是能够看到满天繁星。那才是最好的时光,是回不去的不可复制的过往。
时间一点一滴在指缝中溜走,无忧无虑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很快。他偶尔会和她的同桌换座位,他们前后四个成为了很好很好的朋友,其实他和她的同桌关系只能称之为一般,因为有她的存在。忘了说,她的新同桌他们三个曾经做在一起一段时间。而他们班的老大也确实成为了她的老大。
接着就是期末考,考过之后放假。他选择补课,她选择跟随。他们班好多人都在补课,她的好朋友也都在。然而她选择了和他在一起,在那里除了他,她几乎不认识其他的人。然而她还是义无反顾。后来她回想起那段时光,一点也不后悔当时的决定,虽然最后的结果不是像童话故事里那样,虽然那段过往耗费了她所有骄傲,她好像也从未后悔过。
其实补课的日子真的很难熬,老师讲的东西完全没用,而他也似乎不像之前那般,总是在上课的时候看小说。没有放假的时候,他也总是看,她不让,总是把他的书抢过来或者撕掉几页,而他却毫不生气。前后很大的落差让她很难受,可是也没办法。后来高三的她想起那段补课的时光,却也是幸福着,至少每天能够在一起。
嗯,接下来就是高三了。开学前一天的晚上她就到了。是情人节,她叫他出来玩,可是他没有。她和她之前的同桌一起出去玩了。分班,他俩都在重点班,然而并不是一个班,中间还隔了一个班。她很想很想转去他们班,可是她不能。而后来她常常想如果她当时转去他们班,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可惜没有如果,一切都无法改变。
高三,对她来说是噩梦。倒不是因为学习,而是他们的关系。 他们之间只隔了一个班,却生生拉远了距离。他不会主动找她,而她每次去找他,总是不到五分钟就被冷回来。渐渐的她不敢再去了,因为怕失望。因为他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会经过她们班门口,她就每天晚上铃声一响就冲出去,她永远是第一个,只为陪他从四楼走到一楼,虽然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在和同学打闹。
他的生日,她从开学就每天写张纸条扔进盒子里等着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而且她还为他织了一条围巾。后来她问他,你为什么不戴我织给你的围巾,他说不好看。可是今年他生日,那个女生送给他很丑很丑的睡衣,他说很幸福。她手织的比不过别人用钱买的。接着说他的生日,她送给他的礼物被他妈看了,他没看完的小纸条被他妈扔了。他说我只想把你当做妹妹去对待。很可笑吧。
可是他还会不断的给她希望,总是需要她的时候召之即来。她也傻,明明就懂还是往里馅。她所有的朋友都在说她傻,她也想回头,可是她回不了头。
来说说那个女生吧。嗯,是她的好朋友。是他们分开之后她的同桌。本来她不喜欢那个女生,不喜欢她说话对人的方式。或许是高三的时候在一个楼层,她们会一起去吃饭。忘了说,高三她几乎都是一个人,她的朋友身边都有人陪,她不能一直去当电灯泡。那个女生知道他们的故事,知道他们以后说好了会在一起知道她的委屈和不容易。
转眼过完年回来,放假的时候她给他发信息他没有回过,包括跨年的时候。他们是重点班,提前开学一周。那几天她没有去等他并且躲着他。他应该是知道她再躲着她,终于给她打招呼。
等到正式开学的时候一切恢复正常,她想还有几个月就结束了,她也不用过得这般委屈。一周之后,晚上她再也等不到他了,她很敏感,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说给朋友听,她们说她想多了。那个女生也知道她等不到他了,也只是劝她别多想。
而终于有天晚上,她在他们班门口等他,他已经走了。出来的一个男生告诉她,他现在经常在他们小区门口看到他和那个女生在一起。那个男生是他很好很好的朋友,和她关系也不错。她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宿舍,径直去找了那个女生,她不在。她像失了魂一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朋友安慰她说不可能,而她心里却异常明白他们不可能没有事情,是种种迹象和女生的直觉。她几乎一夜没睡,半梦半醒之间仿佛看到自己之前的模样,可是一切都变了。
第二天她醒的很早很早,四点多钟就醒了,一直在床上躺着,早自习也是坐在位子上傻傻的愣着。下课铃声一响她就立马冲出去冲到他们班门口找昨天晚上那个男生,不死心的问他,你确定是那个女生,确定是她?她不愿意相信这些事实,她去找那个女生。她还曾经开玩笑的问她不会是你吧,她说不是。嗯,她开门见山,是你。那个女生楞了一下,没有道歉没有解释,而是说你怎么知道。看吧,多可笑,她自以为的朋友和她拼尽全力喜欢的人背着她究竟干了些什么。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骄傲在一瞬间全部崩塌。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人性?她们平静的谈了谈,她多想伸出手给她一巴掌让她看看她心里究竟有多难过,心如死灰也大抵就是如此吧。
她也跑过去问过他,他连个解释都没有,只是说他们俩只是朋友。她真的太了解他了,她也很想相信他说的,可是赤裸裸的事实摆在面前她不得不去相信。见到他的时候她开始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天知道她内心究竟掀起了多大的波澜。有人告诉过她,他现在看到她在前面走他不敢超越过去,只能放慢放慢脚步。
在她无数辗转难眠的夜里,她的朋友曾经问过她,你后悔吗?不后悔是她唯一的答案。她的朋友说那等到你后悔了告诉我一声。而现在她多想跑过去告诉她的朋友,我好后悔,我不敢再喜欢他了。那段时间,是她经过的最黑暗的时光,会莫名其妙的趴在桌子上哭,留下同桌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她每天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度过了将近一个月。
她曾经在四楼亲眼看到过他们俩走在一起,她也曾经碰到过他们俩迎面走来,她抬头盯着他的眼睛看,眼里的心酸委屈和恨意他都看不到。她慢慢熬过那段时间,只是会开玩笑的说她的青春像一部狗血电视剧。没人能体会到她内心的酸楚。忘记说的是他们每隔一天跑步的时候都会见到,他在他们班班尾她在他们班班头。每次跑步她都会从后面看他的身影,就像是跑步,他们中间有再也跨不去的坎,她无论如何努力也站不到他的身旁。
而如今他们隔着郑州和南京的距离。不是隔着万水千山却也再也没有相见的理由。而他和那个女生在一起了,换了情侣头像,那个女生复读了。她在南京漂泊,无数难熬的日子,无数迷茫的时候,她都分外想他,想那段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想他逆着光对她笑,而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出去走走,选择放空自己。她已经学会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看旅途的风景。而她手机里真的是除了自拍其他的都是风景。她不知道自己过得好不好,好或不好也都那样。
他十一月份生日的时候她很想跑过去找他,可是害怕见了面会更加想念。
他们的故事还有很多,可是没人听她讲。
她很想告诉他,我好想你。
像之前网络流行的句子一样,她也写了
我还是很喜欢你
像风驰骋天地
不远万里不问归期
这篇文章没有配任何图,她只想用文字来叙述他们的故事,关于他的青春。
写这篇文章花费了很长时间,无数往事涌上心头。有时候写着写着会很难过,停下来隔断时间继续写。
她没想着这篇文章会让很多人看到,她曾经答应过自己回写一篇文章来纪念他们的故事。
而如今,她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