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师道

何为师道?曰:传道、授业、解惑也

夫子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中国是推崇尊师重道的礼仪之邦,将师长放在很高的地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将老师与父母等同并列,可见老师在国人心目中地位之高。

如今是快节奏的现代化社会,对物质的极端追求让国人在精神层面陷入了一种空虚与匮乏。对老师的态度和评价也开始分化。当教授与叫兽等同,当专家与砖家互通,教师队伍中的一些败类让整个行业开始蒙羞。

在现代的社会,究竟何为师道?

  笔者小时候有三怕,一怕狼,二怕父亲,三怕老师。狼是凶残的传说,从没见过,但总被长辈拿来吓唬。父亲威严,而老师严厉。自小学起,所逢之班主任,皆有严师之风。体罚自不在话下。笔者所遇之最厉王姓男班主任,教语文,上课时提一削了皮的木棒走上讲台。木棒有茶碗般粗,长二尺余,令人胆颤心惊。每每上课,必先随机点名,仰或背诵课文,仰或检查作业,仰或急智问答。每到此时,便是木棒大显神威之时。做错者或没做者趴在讲台,屁股撅起,老师手起棒落,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在场所有学生,无不提心吊胆,自求多福。

然而就是此为滥用体罚之老师,却是笔者小学遇到的最好的语文老师,讲课生动有趣,条理清晰,诵读课文时绘声绘色,惟妙惟肖。他是让笔者爱上文学的启蒙之师。这位集天使与魔鬼于一身的老师,让人又爱又恨,虽过去近二十年,亦让人难忘。据说后来他荣升为副校长,再后来调到另一所小学当校长,前途自是一路坦途。

上了高中以后,学业甚重,和所有高中生一样,为了应对千军万马过独桥的高考竞争,少年时期少了许多乐趣。笔者生在农村家庭,高考几乎为唯一出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柔弱身躯回到农村也是吃不了苦的命。几乎所有坚持读高中的人都是这一想法。高中所碰到的老师也都是非常标准的应试教育家,从高一开始,便拆题,析题,一切以高考为核心。笔者到现在心里都有一恐惧,便是那写在黑板上的高考天数倒计时。学习似乎已经成了一种逼上战场似的无奈与恐惧。就在高二分完文理班之后,为了升学,笔者弃文从理,转入理科班。理科班的学习更为枯燥,几乎天天做试题,没完没了的做。

高三的语文老师为一邋遢之何姓老头,个头虽高却十分瘦削,还有轻微驼背。脸似乎永远也洗不净,头发永远乱糟糟的。被公认为在高中混日子的老师,为何?在他的语文课上,高考 永远不是焦点,试题永远不是核心。文学和写作才是他的课堂上的两大主题。每节课都能侃侃而谈,古今中外,天文地理,几乎完全游离于课本之外。当然,有时也不得不讲讲课文,讲讲模拟试题试卷。在高考为准绳的教育体制下,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在理科班,语文本来就是最不受欢迎的科目之一,写作更是让大多数人头疼的事情。有绞尽脑汁写作文的时间,还不如去多做几套数学或物理试题。所以,在高考完之后,语文老师是最被忽视的,很少人在离校前会去看望他。笔者也是在拿完成绩通知单之后,去班主任的办公室的途中顺道去看了看。学生的唯利性跟社会的唯利性是一致的。只不过在多年以后,对高中的老师都逐渐淡忘,但对这位不务正业的语文老师还是留着十分深刻的印象。

此时再谈谈师道。

人们都会感谢帮助他们一题一题解答剖析,并作出准确估题的老师,这是大家能考出高分,考上大学的关键。这也是传道、授业,解惑,传授考试之道,解答试题之惑。本来高中在中国就是作为大学预备役的存在,能考上好大学才是王道。但大学毕业,进入社会之后,能有几个人不回身去骂自己的大学和高中?仿佛被欺骗,被愚弄,被浪费。答题的本事在社会中逐渐不管用了。而真正的独立思考和探索精神却没有形成。我们怀揣着大学文凭却进了企业重新当小学生,被指为高学历低能力的废柴,究竟是谁的悲哀?

感谢所有为我付出过汗水的老师,更感谢那些让我感受到学习乐趣的老师。中国教育之痛不在老师身上,也不在学生身上。真希望能有一天,老师能轻松自在的在课堂上讲授知识,学生能快乐的在学校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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