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博士已经两周都没偷东西了。上次他好不容易从面包店里偷了一包面包,却不小心在躲避面包师的追赶时掉到下水道里了。虽然老大独眼一直养着他,可他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因为如果持续这样他迟早会被踢出去的。眼看着自己的同伙要么被抓,要么被踢出团体,他天天焦头烂额,计划着下一次去偷哪一家。他一直在犹豫,因为城里的每一个角落他都去过了,除了城边的一个闹鬼的房子。
终于,他鼓起勇气,决定要去那个恐怖,阴森,去无生还的房子里去看看。他是博士,同伙都是硕士,还差一级,别人怕,他才不怕呢!去之前,他去庙里拜了又拜,翻了黄历,选好吉日,在一个朦胧的夜晚,他披上让他自己很得意的破烂的黑斗篷,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提了一个煤油灯。临出发前,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面包,并没有在意;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于是,就这样,他骑着自己组装的电动滑板车,出发了。他觉得自己很英明,黑天穿一身黑,这样谁都看不到他。他这么想着,启动了发动机。‘轰轰...’发动机启动了,但车子没动。于是博士踢了踢发动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车子疯牛似的带着他狂奔了。一只甲壳虫抱着橡果刚要过马路,博士便跟她擦肩而过。等甲壳虫回过神儿来,只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尖叫。
在离着那房子十米远的草坪上,他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那栋房子,差不多有五米高,是个平房,但面积很大。屋顶是暗红色;墙,则是冒着幽光的紫色。窗户呢,只有一个,显然是个陷阱,因为窗户是开着的,而且里面飘来一阵阵的香气。博士毕竟是博士嘛,精明地很。他闻了又闻,鼻子孔张得大有眼睛那么大。最后,他决定从正门进去。
说实话,博士心里其实一直在颤抖着,因为来这里的人从来没有回去。想到这儿,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他越靠近大门,眼神就越从坚定变成了犹豫不决,到害怕。最后,他颤抖地掏出自己磨得不能再锋利的刀,屏住了呼吸,来到了大门前。让他惊讶的是,这扇木门很破旧,门槛儿中间都已经被磨成了弧形,并且没有上锁。那门‘吱呀’地叫了一声,被推开了。博士先把提着煤油灯的手伸了进去,接着他的头也探了进。确定没有危险后,他这才放心地走了进去。地上留了很多串大大小小的脚印。有一些很明显有要盖住脚印的企图。这些都难不倒博士,一下子就被看穿了。让他不解的是,四周砖砌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边角布满了蜘蛛丝。上面画的,是只兔子正在刨土。据他的观察,那幅画应该有十五年之久。他决定留着那幅画,说不定以后可以卖个好价钱。想着,他走向了那幅画。
突然,猛地,他身后的那扇破旧的门被一阵冷风给关上了,而且房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这才发现那房顶是虚拟的景象,那栋房子其实是露天的。他警觉地握紧刀子,观察四周。转了一圈确定没人后,他冒了一身冷汗,接着又转过身,去取那幅画。可等他一转身,那幅画不见了,反而多出了一扇破烂不堪的木门。推门进去,发现这个房间是一样的,只不过挂在墙上的画的是只猪,也在刨土。他打量了一下,发现那幅画有大约有十四年之久。同样地,好像有一种魔力在吸引着他,让他一步步靠近那幅画。然后砰地一声,他刚刚进来的那扇门关了,然后前面的又有一扇新的木门。同时,那幅画消失了。就这样,他一扇一扇地打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进。随着他越进越深,挂在墙上的画的年数也越来越小,而且每个画上的动物都不一样。
等他走出第十四个房间时,东方的启明星已经升上来了,天快亮了。这时的博士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了。他推门进入了第十五个房间,这个房间墙上没有画,但地上有一面镜子。这次并没有什么东西来吸引他,但他自觉地把镜子挂在墙上,然后把后面的门关上。可这次并没有新的门出现。博士很气恼,决定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正当他要坐下的时候,他看到墙的另一边有一扇窗。他突然想到在草坪上时,他也看到了一扇窗,并闻到了香味......‘咕噜......’博士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不禁咽了一口口水。他饿了,是时候该吃点儿东西了。他开始恨自己没有带那块面包。这时,一股熟悉的香气再次飘来,是从地下飘上来的。他知道那是陷阱,但他忍不住了,他太饿了。接着他开始刨土,试着寻找那香味的来源。正当他挖了一个小坑时,下面的土突然松动。他想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一屁股栽了进去。这一下可摔得不轻,疼得博士揉着屁股直喊疼。掉在底下的博士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类似监狱的地下室,身旁是那块儿引诱他的花生米,旁边的隔间还有一只母鸡。仔细一瞧,嘿!那只鸡看起来很像第十四个房间那幅画上的鸡。这时,他看到隔壁的那只可怜的鸡被一个黑衣人拉了出来。那只母鸡吓得下了一个蛋。他眼睁睁地目睹那个有着黑乎乎,毛烘烘的手的黑衣人把那只恐慌的鸡的脖颈一口咬断。接着从一个黑暗的角落走出了另外一个黑衣人,手里抱着一块记录板。那个黑衣人喃喃自语道:“十四号,鸡,做老母鸡炖蘑菇。十五号,老鼠...”说完,那黑衣人看了博士一眼,便开始用长长的爪子写东西。他那写字的爪子里还有泥。“记录完毕。我去填补漏洞。”说完,黑衣人给了博士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接着转身扬长而去。博士觉得很不公平,因为那黑衣人也穿着一身黑,披着破烂不堪的黑斗篷。他边想着,边嚼那粒饱满的花生米。
在地上面,博士挂的那面镜子,变成了一幅画,上面画的,是一只老鼠在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