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想过和至亲的人分离吗?
我没有想过,
于是,上天就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你有想过和最要好的朋友分离吗?
我没有认真想过,
于是,上天就没有让我好好跟朋友告别。
1.
那是2013年的冬天,很冷,冷得让人想逃到南方去过冬,冷到让全家人都在为爷爷的身体担心,担心他是否能熬过这个冬天。
于是,每周末,我都要回家,去看望爷爷,为他洗洗脚,和他聊聊天。老人家年纪大了,说话总是那么几句,无非是“妞妞在外边上学过的好不好?饭吃的习惯不习惯?有没有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刚开始,我都很耐心的回答,可慢慢地,问的多了,我回答的就有点敷衍了。
由于每周回家,就没有了自己的时间。于是,我开始计划外出旅游,想短暂逃离这个寒冷的北方。那个周末,我没有回家,我选择了去昆明,这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去旅游,去感受南方的冬天。
于是,我错过了爷爷生前最后的周末。
接到爸爸电话的那一刻,我哭到泣不成声。当我飞奔回家,只看到爷爷安详地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一丝痛苦。
我哭,我喊,我让他回来。可平日里什么都答应我的爷爷,这次却没有答应我。
还记得爷爷生前,每次说到“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都会打断他。因为,失去爷爷这件事,我想都不敢想。
直到爷爷离世,我才明白,有些分离,上天根本不会给你时间和机会,让你好好道一声“再见!”
2.
小静初中时期最好的朋友,初中三年,我俩基本上天天在一起。
那时候,流行做笔友,大多数人找的笔友都是其他班级,或者其他学校的。我俩虽然在一个班里,但依然成了彼此的“pen pal”。
白天见面,晚上会给对方写信,关键是,我俩在一个宿舍!
室友们是在看不下去了,打趣道:“你俩要这样写一辈子吗?”
“我们不仅要做一辈子笔友,还有做一辈子闺蜜,她必须是我的伴娘,我孩子的干妈!”我回话道,因为那时,我真的觉得我俩可以这样亲密地做一辈子的闺蜜。
就这样,我们度过了亲密无间的三年时光,直到初中毕业。小静因为学习不好,选择了去郑州读“3+2”模式的大专,而我则留在当地念高中。
送她那一天,我们俩哭的稀里哗啦,约定要做彼此一辈子的好朋友,即使不在一起,也要常常联系,继续做笔友。
如果说我和小静像两条相交的直线,那么,初中就是我们的交汇点。原以为我们会永远这样亲密下去,可是我忘了,数学老师曾经教过:两条直线只有一个交汇点,相交之前越来越近,相交之后,越来越远!
我的高中生活,在繁重的学业中度过,而她的中专生活,却在轻松自在的环境中度过。我们之间的书信来往,也被后来的手机所取代,那个时候,我俩每天都会打电话,一聊起来,就停不下来。
转眼间到了高三,我最紧张的时刻。而小静没有升学的压力,每天过得轻松自在。于是,慢慢地,我俩之间的电话少了,从最初的每天都有电话,到后来一星期一个电话,再到后来半个月可能才会有一个电话。
等我考上了郑州大学,去到郑州,而她却因为“情伤“,连大专都没有读完,选择回到了家乡,还发誓说,永远不会再来郑州这个地方。我们就这样,再一次错过了对方。我来到了她曾经求学的城市,她却回到我们的家乡,踏上了单调辛苦的赚钱养家之路。
我上大学以后,我们俩连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还记得那是2014年的冬天,好久不见面的我们,决定一起吃了个饭,还是初中时最喜欢吃的那家麻辣烫。味道还是原来的味道,但坐在我对面的人,却怎么也没有往日亲密的感觉。我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我讲自己的大学生活,她不感兴趣,她吐槽老板傻X,我不理解。
那天分开,我俩谁都没有说再见。只是,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逐渐模糊。我知道,我和小静都已不在是十年前无忧无虑的少女,我们俩,渐行渐远了。
有些人的离开,即便没有生死离别,也没有机会说“再见”。
3.
但故事,并没有结束……
为爷爷办理完身后事,回到家中,我独自一人走到爷爷的房间,看着他来不及吃完的药瓶,闻着空气中爷爷留下的味道。打开抽屉,翻开爷爷生前多次提及的圣经(奶奶生前是基督徒,圣经是奶奶的遗物)。
在翻阅圣经时,我发现里边夹着几张小纸片,上面是爷爷颤颤巍巍的字,有我的电话、地址,还有爷爷写给我的话:“妞妞,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
看到这些话语,我再次泪流满面,回想起爷爷生前,每次和爷爷聊天,他都要最后说上一句:“妞妞,我死之前,一定要把你叫到床前,把圣经交给你,才能安心的闭眼!”
那个时候,只觉得这话伤感,总是打断他,如今看到他对我最后的叮嘱才明白,爷爷把每次跟我的分离都当成最后的告别,只是我没有留意罢了。
爷爷的离开,于我而言,可能是终生的遗憾,但于他而言,早已经做了最后的告别。而他最后的心愿,不够希望我能够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
原来,有些人的离开,不是没有告别,只是没有按照我的方式罢了。于是,我选择放下自责,学会释怀,按照爷爷的心愿去过好这一生,这也许才是对爷爷最好的告别。
让我学会释怀的,不仅是对爷爷的离开,还有对小静的渐行渐远。
我俩从最初的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到最后只在朋友圈里看对方的生活,用了十年的时间。年少的时候,不懂的未来的道路和方向,不知道人生观价值观对人的影响,足以让两个原本亲密的人渐行渐远。
如今的我们,虽然还是朋友,彼此都有微信,但很久都不会在微信里说过一句话,只是通过朋友圈,去了解对方的生活,偶尔点上一个赞。
我结婚,她只在我朋友圈下边评论,送上一句简单的“祝你幸福!”
看到这条评论,老公说,“你这朋友关系肯定一般,要不然的话,怎么会连个微信都没有?”
我笑笑没有说话。
回想起曾经那段亲密无间的时光,让我依然觉得很珍惜。那时候,我们真诚相待,无话不谈,是最好的伙伴,如果没有小静,那么我的初中生活,可能少了很多乐趣。
生命中,总有人进来,也总有人出去。有些人的离开,是阴阳相隔,有些人的离开,只是淡出彼此的生活。
面对离开,很多时候,都没有告别,有些是没机会,有些是没必要。而我们能做的,唯有珍惜曾经的相聚,从容面对分离,坦然面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