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知道迟子建这个名字的了。一直以为是一位男作家,后来文章看多了,才知道这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女作家。因为父亲喜欢曹植的《洛神赋》,所以给她取名为子建。
迟子建的文章离不开雪,她是雪国的女儿。
最初读那篇《泥泞》,惊异于她独特的视角——对雪后泥泞的热爱。人人都爱单纯,美丽的白雪,可是她不仅爱纯洁无暇的白雪,更爱雪后“浑然天成的泥泞”。 因为“泥泞诞生了跋涉者,它给忍辱负重者以光明和力量,给苦难者以和平和勇气?一个伟大的民族需要泥泞的磨砺和锻炼,它会使人的脊梁永远不弯,使人在艰难的跋涉中懂得土地的可爱、博大和不可丧失,懂得祖国之于人的真正含义……”文章不仅有女作家特有的细腻描写,更蕴含新鲜独特,意蕴深刻的人生哲理,给人以厚重感。
后来,读到她的《龙眼和伞》,又被她真切的母女情所感动。大兴安岭的春雪姿容灿烂,此时的迟子建在故乡创作《额尔古纳河》。母亲不期然送伞过来,正写得如痴如醉的她却懊恼,无理地责怪母亲打扰了自己的写作,而母亲以她的慈爱,宽容原谅这个不懂事的女儿。作者说,“母爱就像伞,把阴晦留给自己,而把晴朗留给儿女”。这是一个中年遭遇人生困境而被母亲疼爱的女子发自内心的感受。
再后来,《我的世界下雪了》吸引了我。怎样的痛楚才凝结成这一句话?她爱在黄昏沿着堤坝或河岸散步,看赶着羊群归家的老汉,看放鸭归来的老婆婆,看河水中漫卷的夕照……她的书房正对着山峦,只需一抬眼,雪山就进入眼帘了;如果月色撩人,她会躺在床上赏月,沐浴着月光那丝绸一样的光芒,“心里有一种极其温存和幸福的感觉”。可是这一切美好,随着爱人的突然离世而骤然停止。从此,环绕着她的有关雪的梦,“注定是一个清凉而又忧伤、浪漫而又寒冷的世界”。迟子建是坚强的,她写道,“所幸青山和流水仍在,河柳与青杨仍在,明月也仍在,我的目光和心灵都有可栖息的地方,我的笔也有最动情的触点。”
这就是迟子建,柔软而坚强。
也许是因为生活在北极村这样一个纯白的世界,迟子建有着一颗纯洁的心和一双 雪一样清澈而又敏锐的眼睛。她的散文没有愤世嫉俗,没有刻意雕琢,诗意而温情,纯真而自然,美得就像她上扬的嘴角,浅浅的微笑。著名作家蒋子龙说,当今文坛,迟子建是真正用心灵写作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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