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生前庭,含薰待清风』
又到凤凰花朵开放时,想起好久不见老朋友;
记忆跟着感觉变鲜活,染红的绿茵的校道口;
青春带走什么留什么,剩一片感动在心间窝。
今天的主角姑娘叫幽兰,是相对于北方姑娘的南方姑娘。
他,上班:公交-轮渡-BRT(陆海空);
他,下班:BRT-轮渡-公交(空陆海);
每天就这样漂洋过海地持续着...
在开始讲主角之前先讲一些其他无关相关的奇葩事。当初,高考结束,填报志愿的时候所用的「技巧」,足够奇葩估计非常少人用过。对于学校的要求有两点:学校一定要在市区,二学费不能贼高。选择了广州后,用圆规以岗顶为中心五公里为半径划圈,结合自己可怜的分数筛选出了一所高效。儿时玩伴较多提前结束读书,跟随家人亲戚到了广州岗顶(号称东南亚最大的板卡市场)做起来「练摊儿」(路边摆牌:牌上用大头笔写着回收电脑、手机、内存、CPU、硬盘等),一度我专门为他们写了很多张牌子。读书之余的「兼职」自学了关于所谓电脑硬件的维修技能,这一技能和与幽兰的相识有比较直接的关系。
题外话:男孩要有女朋友,除了长得帅记得要会修电脑。
2010年毕业前,我搬进了“未来高净值人群”的摇篮-棠东,这是广州城中村无数的其中一个。村口有大而威武的牌坊,往里走的「大路」两旁是形形色色的店铺:手机店、瓦罐、二元十元店、无盒的快餐、破产的大甩卖(明天不走是王八蛋的那种)等种种。对着牌坊进去300米位置是「浩大」的菜市场,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无数年轻小伙、青春姑娘都会逛的地方,因为这样花点小钱可以买菜回去煮顿大餐或邀三五同学来吃饭,这是哪个年龄相对无比幸福事的首个。相信无数的大学生的第一次「询价」「砍价」都是在这种单身的油盐酱醋中学会的本领,也有挺多摊主老sai看是刚毕业的会给予适当优惠便宜。当时干一场这样的「局」挤个五八十分钟的公交不觉得辛苦,这情愫有温度有温暖更多的是相扶前行。
那时安身之处约40平的一房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可谓是「豪宅」租金500块。虽然没有阳光,不,准确地说是没有光线;一天24小时都是需开灯,所以每个月会有一笔电费巨款100块左右。那时候很多同学都还没有离校出来住,自然租处成了兄弟们的一个自由的乌托邦,住几个男人会做的菜,拎上几瓶有地瓜味的珠江啤酒,吹吹水聊聊家里给予的安排。对,这样的「城」中还有另外一群动物-老鼠,广州的老鼠是无比硕大的,足有我们一般意义上的猫咪大小,喜阴冷还特别不怕人。或许它们觉得和这些奋斗的人一样,属于同一类,为了生存而前行。
城中村是社会的一个缩影,一个功能齐全的小社会,在这里没有娇滴的公主、傲视的公子哥,看到更多的是努力拼搏与奋斗,无比多的年轻人为了已知抑或未知的目标而奋力奔走着。这座城在心理上是公平的,无关背景、无关学识、无关工种,相关的是一个个流动着的仿若自己的影子。真正不靠工资生存着的人,住在大厦林立的小区;奋斗成功的人有了更好的住处,会毅然决然地搬离这里,搬离这片有生之年不会忘记但不轻易提起的地方,因为这里是一片有养分但上不了台面的土壤。
一年后,搬离了这里。在路边烧烤撸串的时候,哥儿几个想休息的时候能够有点阳光看看广州的天空。最终选择在距离不远的小区(麻将小区)里的一套三房一厅,四人合租(老大、部长、天才)。搬家后添置了一张麻将桌,将「新家」打造成了一个校友俱乐部。有一奇葩师弟说要打麻将,租的这套房子钥匙有N多把,出差不在的日子,周五下班后开始决战到周日晚上。之所以叫麻将小区,是因为小区是村里集资的居住着较多原著人。每周休息日会准时地响起搓麻将的声音,配合着这生活乐章的还有邻家的香气四溢的「边炉」。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出差出差出差!
天河客运站是省内同学回家也是我出差的起点,在这里接送个很多同学,他们会带诸多看来奇形怪状的特产。汕尾,一个位于粤东的海边小城,一个出差的长居地,据说极具神奇色彩。厦门位于闽东南的海滨城市,从未在记忆中留存的地方。天河客运站将这两个对我具有特殊意义的地方联结到了一起,因为这两个地方的游客不在候车厅候车,而是院内两个单独的建筑物,门口摆放很多十五块钱一个的塑料凳。
和这些地方有关,我和幽兰的故事也由此正式开始。
体感比北方还冷的广州十一月晚八点,她回厦门,我去汕尾;不同目的地的两个人各自地玩着手机。最终两个人有一无二地闲聊着,她是大学校区的时装店老板,来广州拿货,他是一个住在城中村去出差的小伙子。
车来了又走了,两人留下了对方的扣扣号。
双方的生活,无风平静,一天天地按原有轨迹进行。
一天晚上,她的说说更新了「无线网络坏了...」,他发了条信息「怎么坏了」。
在线指导一段时间后,无果,她拨了他的电话询问。
此后的时光两人慢慢地聊了起来,慢慢地熟识起来。
他知道她单身,她知道他之前的恋爱分手了。
出差的旅途,他会告诉她去了哪里,那里有什么;
空闲的时候,他发现问她「吃了没」。
在他心里:他只是一个生活的城中村小伙子,而她是高不可攀的女神。她拥有和时尚相关的眼界,穿着他只知道挺好看的衣服。
双方的生活,还是无风平静,还是按原有轨迹进行。
慢慢地,他每个月的电话费悄悄滴升到了800块,对于微薄的工资而言占比挺高。
再以后,他得知她再来广州早上6点钟到的时候,下班后跑去学校附近的鲜花店定了一束玫瑰花。抱回家放在桌上好生地养着。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起床把兄弟们叫醒特意吩咐「明天早上五点无论如何都要打醒打我」。
凌晨五点,把晚上买好的红枣牛奶放在微波炉加热,前两盒被加热到爆掉,扔掉再来。最后他把自认为成功的红枣牛奶小心翼翼地装好,打车直奔车站。
凌晨五点多,广州的橘红路灯和大厦霓虹,映的天空都是彩色的。
一辆辆车进站,一股股的人流出站。
接上她后,搭乘首班地铁去她要拿货的地方,在出地铁站的时候她说花儿拿着不方便放垃圾桶吧。扔掉前她折下一支放进他的包「这一朵留纪念吧」。
在拥挤难行的批发市场,来来回回多圈以后,她要回去了,他送她。
车开走后,她发短信「你热的牛奶糊掉了」
双方的生活,还是无风平静,还是按原有轨迹进行。
多日后,他出差的路上一直保持着通话,应该是一整晚。
他告诉「哥有女朋友了」。
她再去广州的时候,他还是去提货、发货;一起买市场上的盐焗鸡爪、广式烧腊、华辉。
他,第一次去厦门,初春三四月份,易起雾的季节。
按照他出差的经验,找到码头(因雾停航),传说中的艾利斯顿商学院(偶像剧《一起来看流星雨》)有没有直达班车。最终他打车周折一番见到她。
厦门和广州,不一样。厦门的大海是蓝色的,而广州周边的大多是黄色的。天空是干净的,在广州他基本没有看过所谓的天空,蓝天白云更是一种奢望。
他去了鼓浪屿、木栈道、曾厝垵、厦大白城...
在这里没有广州那么彻底的城中村,这边是舒适的小资的,这一切是他想要的。
5月的广州,还是一然地匆匆,他辞职了,告诉朋友们「我要离开广州去厦门」,一个他从未提起过的城市,在他以前的脑海中也没有出现过的海滨城市。广州的BRT还是那么拥挤(前门挤上一个后门就会掉下去一个),一个红绿灯还是有上百号人,城中村还是一样的川流不息进进出出。
他背着背包(带着几本书)离开了,离开了生活了六年的广州,离开了以前觉得会一直待下去的地方。
到厦门后,他上班在岛内,租住在岛外,通勤考轮渡。
他,上班:公交-轮渡-BRT(陆海空);
他,下班:BRT-轮渡-公交(空陆海);
就这样漂洋过海地持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