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9年,4月23日,28岁的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被捕入狱。
5月6日,他唯一一部以女性为第一主角的小说《涅托奇卡·涅兹万诺娃》第三部分发表,而他连校样都还没来得及看。
后来他被流放西伯利亚,历经四年苦役。这部被中断的小说一直也未能完成,成为了永远的遗憾,但并未因此影响它的魅力。
时隔多年,我们又看到了这部小说的新版《涅朵奇卡:一个女人的一生》。
题为一个女人的一生,其实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没有写尽她漫长的一生,仅仅写到了17岁。
作家王小波对此书曾给予极高的评价,他说:
“我看了这本书,而且终生记住了前半部。我到现在还认为这是一本最好的书,顶得上大部头的名著。我觉得人们应该为了它永远纪念陀思妥耶夫斯基。”
到底是怎样的一本书,有这么大的魔力呢?
故事从一个小女孩的视角展开,写了涅朵奇卡的三段人生经历。
三个故事,让我们看到,一个人真正的成长,是超越昨天的自己。
01
缺爱的童年
涅朵奇卡两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
随着母亲改嫁,涅朵奇卡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个对她一生产生重大影响的怪人——继父叶菲莫夫。
叶菲莫夫本是一名乐师,后被人赏识称为最有天赋的小提琴家,结果他每天都沉浸在自己是天才的幻想中,却并不付出努力,反而酗酒,借口没钱来掩饰自己的懒惰,且毫无羞耻地靠花朋友的钱生活。
当朋友对他失去了耐心,不再资助他之后,他结婚了,因为看中了涅朵奇卡妈妈上千卢布的嫁妆。
婚后的他并没有给家庭带来一分钱,而他却肆意挥霍了所有的钱,全靠妻子一人养活这个家。
悲苦的妻子开始变得脾气暴躁、刻毒,经常和丈夫吵架。
随后,他便给自己的堕落找了一个新的借口——糟糕的婚姻,逢人便说,是妻子毁了他伟大的天赋。
然而,他的可怜相赢得了涅朵奇卡的同情,涅朵奇卡开始责怪母亲,认为她是父亲的恶人。
就在这期间,他经常骗涅朵奇卡出门买东西的钱。
而涅朵奇卡为了得到那一点点的父爱,一次次置母亲于不顾,把钱送给了继父。
甚至为了继父说过的带她离开这里,去一个富丽堂皇的好地方,她暗暗希望母亲死掉。
最终,涅朵奇卡目睹妈妈静静地死在床上,继父用衣服盖住母亲,便带她离开了家。
被恐惧折磨的涅朵奇卡,中途放心不下被抛弃的母亲,就在她又奔向家的时候,叶菲莫夫丢下她独自仓皇逃跑了。
很快,失去借口与希望的叶菲莫夫,癫狂发作也死了。
涅朵奇卡彻底成了被遗弃的小孤儿。
感觉被爱是人类基本的情感需求。从小缺爱的涅朵奇卡,尤其渴望被爱,因此她一直用近乎卑微的姿态去讨好继父。
可惜直到继父死去,她才意识到,自己曾经得到的爱是有条件的,其实她从未真正得到过继父的爱。
02
命运的转机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命运总会在拐弯处出现转机。
涅朵奇卡昏倒后遇到了X公爵,善良的公爵收养了她。
公爵家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卡佳。
卡佳是典型的小公主特质,聪明直率、天真任性。
内心深处的自卑感,让她无法与这样的女孩相处。
她为自己无法取悦卡佳而悲伤,她无法忍受别人对她的不满,这让她垂头丧气,内心被黑暗笼罩。
终于有一天,卡佳因为犯了一个小错误,涅朵奇卡主动替她承担了淘气的后果,被关在小黑屋一整晚。
这件事情后,两个小女孩终于打开心扉,彼此谅解,并发誓做永远的朋友。
和卡佳在一起,涅朵奇卡感受到了最纯粹最真挚的爱,也让她明白:
真正的爱是无条件的。
可惜,这段单纯珍贵的友谊好景不长,不得不因为难以预料的突然分离而结束。
身在莫斯科的卡佳的弟弟,身患重病奄奄一息,公爵一家离开彼得堡去了莫斯科,而这一去竟是八年之久。
涅朵奇卡则被托付给了公爵夫人的大女儿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开启了第三段故事。
03
真正的成长
那时的阿列克桑德拉是个22岁的已婚女人,没有孩子。她安静、温柔、充满爱意,却又隐藏着某种悲伤。
她的丈夫一直忙于生意和公务。她只维持着为数不多的朋友,完全与世隔绝,过着修女一样的生活。
很快,涅朵奇卡发现:
有时突然间,在最晴朗的时刻,阿列克桑德拉的眼里含着泪水。她和丈夫之间似乎有什么未尽之言。
涅朵奇卡开始怀疑阿列克桑德拉的命运中有某种秘密。
阿列克桑德拉对涅朵奇卡而言,是母亲,是姐妹,也是朋友。她全心全意地爱着涅朵奇卡。
她亲自教涅朵奇卡很多东西。她们像朋友一样一起学习,产生争论,她不知不觉把涅朵奇卡引入正途。
她听涅朵奇卡倾诉自己的过去,然后又解释一遍,这让涅朵奇卡感觉自己好像重新经历了一遍,重新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让她一天比一天更爱自己。
她们一起读书,一起谈艺术,谈生活,谈现实、理想、过去和未来,这让涅朵奇卡了解到有关父亲和童年时的所有详情。
涅朵奇卡13岁后,阿列克桑德拉的健康状况越来越差。她变得更易受刺激,那种绝望的悲伤也越来越剧烈。
她们无法再倾心交谈,只能彼此疏远。
偶然间,涅朵奇卡得到了他们家图书馆的钥匙。这开启了她全新的读书生活。这个秘密持续了三年。
一次,阿列克桑德拉弹钢琴时,涅朵奇卡的轻声吟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发现涅朵奇卡有唱歌的天赋,于是请了专门的歌唱老师。
然而年满16岁的涅朵奇卡,心灵中突然出现了无法理解的漠然。直到她在图书馆的一本书中发现了一封信。
信是写给阿列克桑德拉的,大概是她的恋人写的一封诀别信。
涅朵奇卡心神不安,不知如何处理。
同时,她也无意中撞见并发现了阿列克桑德拉丈夫的伪装:
当他前往阿列克桑德拉那时,刚刚还唱着歌带着笑的脸,一望向镜子,微笑立马变成了苦涩,好像变了一个人。
当涅朵奇卡再次出现在图书馆看那封信的时候,突然被阿列克桑德拉的丈夫发现了。
涅朵奇卡像当初保护卡佳一样,冲上前告诉他,这封信是自己的。
阿列克桑德拉的丈夫,仅凭这封信就判定涅朵奇卡不再是纯洁的少女,就像当初他判定收到情书的妻子是个有罪的人一样。
他对涅朵奇卡极尽侮辱之能事,并要赶走她,同时旁敲侧击地再次羞辱妻子。
阿列克桑德拉情绪激动起来,已经被中伤过的她,深知这样的诋毁将会造成怎样的痛苦。
她竭力维护涅朵奇卡,激烈地反驳丈夫,捍卫涅朵奇卡,同时也像是在捍卫自己。
被激怒的丈夫恶毒地揭开她的伤疤,极度悲痛又虚弱的阿列克桑德拉昏厥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涅朵奇卡终于把真相告诉了阿列克桑德拉的丈夫,并勇敢地揭露出他的虚荣和自私自利。
过后,阿列克桑德拉丈夫的助理,提出要和涅朵奇卡谈谈。
涅朵奇卡第一次按照自己的意愿拒绝了他的要求。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涅朵奇卡后面的人生会怎样,我们永远无从知道。
但她的勇敢和善良,给我们留下了无限遐想的空间。
写在最后
从懦弱到反抗,从卑微地讨好到勇敢地拒绝,从自卑到爱自己,涅朵奇卡跨越了很长的路。
一个人真正的成长,不过是超越昨天的自己。
比昨天的自己勇敢一点点,努力一点点,进步一点点。
正如村上春树在《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这本书中所说:
“我超越了昨天的自己,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儿,才更为重要。在长跑中,如果有什么必须战胜的对手,那就是过去的自己。”
不断超越昨天的自己,才能遇见更好的自己,活出自己的精彩。
愿与大家共勉,成长为自己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