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小的时候上学,老师总是说你比不过我

我也躲在角落里,偷偷笑过

冲出教室福利社,最爱的福满多

结果那张券,都是你给的

面粉抹在脸上那是做游戏

阿妈拿着留声机在唱花戏

长大以后,现在的你,为人娘为人妻

记得小时候这样,做过家家泥

童年时候,飞走的你折的纸飞机

什么时候再飞回我手里

泥巴抹在脸上那是做游戏

光着脚丫,追我说要教训你

我的姐姐,长着一对可爱的虎牙

大手牵着我的小手陪着我长大

我的姐姐,长着一头乌黑的头发

以后找个美丽姑娘一定要像她

如今姐姐已经嫁人不能常回家


这些天来,长沙一直是阴雨不断,每天一起床,打开窗户,一眼望去灰蒙蒙的天空中,雨总是淅淅沥沥的落个不停,这样压抑的天气难免让人心烦意乱。

一下雨,出门就不方便,即便是我这种不用早起上班的人,散散心都没了去处,一天当中很多的时间都是待在小房间里面。无事的时候我和母亲都喜欢看书,围在一张小桌子周边,我在桌子这头,母亲在桌子那头,看累了就打开窗户站在窗口往外眺望一会。母亲看的是朋友送的养生书,遇到不懂的字词就会问我,母子俩就仿佛是在一起学习同学一样,虽然母亲只是为了打发空闲时间,但是两个人在一起也算是省去一些牵挂。

这段时间母亲胃胀的毛病又复发了,看着母亲这些天来有些憔悴的脸,我的心里也在暗暗着急,白天陪母亲去了一趟社区诊所,医生拿了一些药,说先吃吃看看结果,如果没有好转再过来。

窗外的雨下的好像没有结局一样,晚上辗转反侧,耳朵里面传来的都是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脑海里面总是不停的翻滚着一些陈年往事和毫无边际将来。

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走过的艰难岁月,唏嘘不已。曾经我一个师姐跟我说“志鹏,你可以把你的经历写下来,出版成书,以后走过这段难忘的岁月,翻开书本,回想起来,会佩服自己顽强拼搏的精神”而今的我虽然还在写些日志,但是还做不到佩服自己的程度,我现在的处境,我所经历过的一切或许还不是最艰苦的,人生最大的绝望,莫过于心死,当还没有看到未来,或者说看不到未来,那种迷茫的精神苦难才是最让人心碎的。

去年一个成功移植肾源的叔叔跟我说“志鹏,说实话,当时我心里虽然有点忐忑,但是我很释然,不管成功与否,我都在这个世上走过,无悔于这一生,哪怕是死在手术台上,我也无怨无悔”

而今年的我在接到江医生“血液正常,随时准备”的短信时,我的心跳瞬间加速,既惊喜又彷徨,惊喜的是自己也许很快就可以脱离这种痛苦的生活了,可以为自己的梦想去打拼了,彷徨的却是、万一我有什么事,母亲一个人该怎么活啊?

母亲对于现代社会的一切科技都不懂,哪怕是去银行取钱,我都得一遍一遍的教她,她才勉强做到。而每次回家,虽然母亲跟着我坐过上百次的火车,但买车票、包括怎么坐车,母亲还是很迷糊。很多次我都是让母亲走前面,自己跟在后面,让母亲自己去买票、取票,即使我会网上买票,我都狠下心来让母亲自己动手,虽然被母亲责备,但我不想告诉她我的担心,我只希望母亲能够在得不到我帮助的时候,可以自己好好生存。

我把我的疑虑告诉了好朋友,朋友安慰我说“别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等到你手术的时候,我过来陪阿姨”我心里的石头总算稍有下落。

转眼间凌晨一点多了,我依旧无法入眠,我努力的想控制住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我只好再次拿起床头边的手机,想着也许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就会好点,就会平静下心来,于是给好朋友发了微信,我知道这个时候好朋友肯定是睡着了,我也不想打扰了,仅仅只是为了倾诉而已,最终在浏览网页笑话时,疲倦的双眼在不知不觉中合上了。

第二天起得很晚,吃完早餐已经九点多钟了,撑着雨伞走在公园寂静的道路上。不经意间听到了贾盛强的这首《姐姐》,感慨万千!打开网页看到的是一条条催人泪下的评论,大多都是有姐姐的弟弟在回想起自己的姐姐对自己所付出的的一切。虽然我的姐姐与贾盛强的姐姐相差千万里,也没有出现过他歌词里面写的所有事,但感性的我还是边看边流泪,抹去眼中的泪水和雨水,我抬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姐姐们在天国也许会比在人世好点,不用在受苦了。

对于姐姐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貌似基本没有,大姐姐过世的时候,父母在忙后事,而我则被别人抱在怀里。二姐姐虽然与我有过十几年的交集,但我小的时候不懂事,长大点又离家读书去了,大多数的时间,我们没有见面的机会,姐姐去世后,母亲对我说“你姐姐在世时经常数着你放假的日子,哎!她们两个人跟着我来到这个世上受够了苦痛,都是我无能!”我无言以对,她们这一世虽然生命很短暂,好在苦痛也短暂,总算不用再受折磨了,开开心心的去没有痛苦的天国了。

然而对于我来说,姐姐们的离世,意味着我的身边不会再有一个可以帮我分担苦难与责任的人了,所有的人生苦难与责任都得我一个人去承受,不仅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母亲,照顾整个家。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虽然我的亲姐姐没有,但是老天让我结识了很多关心我的异姓姐姐,或许是上天给我的另一种补偿吧,是对我心灵的慰藉!

一年又一年,在这清明节即将到来之际,写下这边文章,悼念我那记忆中的姐姐,愿姐姐在天国安好,来世找个好人家,不要在受苦了!

                    于2016/3/24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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