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的小爷,他比我还小两岁,与我弟同岁,他是我五老爷从乔庄村回来带来的,记事起回村里那时就是七八岁左右,戴个小黑帽,后面有个小黑疙瘩,我们是同龄人,在一块嘻戏,其乐无穷。
记得听说我五老爷曾经当过兵,长相很凶,平时对小孩很和蔼,可是一旦小孩做错事了,他就从不计后果,手里有啥都能出手,曾经一次小爷不听话,他手里拿把小铁斧头就轮出手了,多亏小爷跑得快,不然就扎在身上了,想起来都后怕,他是老来得子,一个人拉扯我小爷长大,在这特殊的家庭里,生长起来的小爷,性格也孤僻,也不好好上学,早早地就停学了,跟着五老爷务农,当时老爷家有个毛驴,我们弟兄几个上学,我们就与五老爷一块耕种,过了几年村里人闲言碎语说我小爷是憨憨,是杠客,给我们家干活,让我们家孩子上学,我们两家就分开种地了,但不管怎样我们一起长大的故事一直延续,我家事实上人口多,我弟觉得自己考学无望,让我好好读书,他回家放牛,后来我下定苦心,连续补学两年考上了延安师范,成为公家人,老爸夜点明灯下苦心,也光荣地转正成正式公办教师了,五老爷离开人世,小爷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我家就成了他唯一的去处,后来在我老爸的努力下让小爷参军,退伍后能分配工作,当两年的军旅生涯很快就结束了,转业后被分配到粮食系统工作,还算可以,可是好景不长,粮食系统体制改革,他被单位买断工龄,自谋职业,他就成了自由人,也到了婚嫁的年龄,在我老爸的张罗下,我们家门自己给出资办完婚事,成了家,我的老爸总算放心了。
自从我小爷成家后,我们全家也少操心了,都在各自过自己的光景,小爷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可好景不长,经常和婆姨吵架打架,由于家庭小矛盾,妻子比他大七岁,高中文化程度,小爷仅仅小学文化程度,两个人处事观点不同,最后就在过不下去的时候,离婚了,孩子一直跟着婆姨,小爷他就成了光人,又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我们也很少见面,过了几年,在众人的帮助下,又在党湾茹曲塬成了个家,我们也心安了,总算有个落脚处,他也很勤劳,一天忙果园、喂猪,总觉得光景还算可以,还给女方的孩子盖地方成家,稀里糊涂生活了七八年,后来由于经济纠纷,不得不走上了法庭再一次离婚,这又是命运安排吧,小爷又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就在城里租赁了个地方,过着流浪的打工生活,在工地上的坎坎坷坷咱们也不知道,只能把心酸藏在心里,把童心留给我们,脸上也沧桑了许多,都五十多岁了,前妻的命运也是苦命不堪,成家后生了一个女孩后,男人因癌症去世,在苦难中拉扯两个孩子,可想而知,看到无依无靠的小爷,想起小爷的前妻,我们便有了让他们破镜重圆的想法,征询了意见,还是没有希望,我们真得无能为力。
想起小爷坎坷的人生路,我们真得也没办法,只觉得自己的路自己走,过一天算一天,我们都成了中年人了,他还没有自己称心如意的归宿,好无奈,人真得难活。
同情又可怜,埋怨又责怪,复杂的心情难以言表,他只能在外漂泊,确实是风雨中随风飘荡的残叶……
2023年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