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繁星点点,我想念我的妈妈

前言:这是一位朋友写下的文字,因朋友要求,作者名以佚名代替,在整理这份文字的时候,我想过要不要重点标注一些段落文字,想了下,我发现怎样标注都不是很合适,故不做特殊标注,我相信你会一字不落的读完,以下是作者文字。

作者:佚名

编辑:紫岸

                                                          【一】

还有两天就清明节了,今天和爸爸在微信上聊天,爸爸说明天去给妈妈上坟,时间过的好快啊,妈妈都不在八年了。有人说时间能淡忘一切,但妈妈去世的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没办法忘记,只要一想起就心痛,新年的时候能想起,看到室友和妈妈视频时能想起,受委屈的时候能想起,太多太多的时候让我想起我妈了。这八年的时间没能让我对妈妈的思念有一丝的改变。

妈妈小的时候,因为姥姥姥爷工作忙,被放在奶奶家生活,由于姥姥和奶奶的疏忽,妈妈没有接种小儿麻痹症的疫苗,导致妈妈在三岁的时候患上了小儿麻痹症,姥爷为了给妈妈治病领着妈妈去了好多地方治病,妈妈的腿也做过两次手术,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家里现在还保存着妈妈手术时放在腿里的钢针,有大约十厘米的长度,放在腿里那是得有多疼啊。

妈妈因为走路颤颤巍巍,从小到大,被很多小朋友嘲笑,有很多人笑话妈妈,姥姥说你妈厉害着呢,有调皮的男孩子给你妈妈起外号,嘲笑你妈妈你妈妈把人家胳膊上的肉都快咬下来了。应该和老妈从小的经历有关系,我妈妈的性格特别坚强,也很乐观。并没有因为身体的原因让自己的性格有任何缺陷,妈妈有好多莫逆之交,有好多朋友他们的友谊很牢固,很真实。

我其实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孩子,我是妈妈妹妹的孩子,因为我在还没出生的时候我的亲生父母,因为正闹离婚,我一出生她们就离婚了,我的亲生父亲就举家搬走了,因为那时我的亲生母亲也很年轻,也是受不了,婚姻上给她带来的变故吧,姥姥姥爷就让生母出去打工了,我在家和姥姥姥爷还有大姨一起生活。(我大姨就是我以妈妈为称的人)

妈妈因为小儿麻痹症的原因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男朋友,一直没有嫁人。我五岁的时候妈妈结婚啦。嫁给了爸爸,其实妈妈在上中学的时候就喜欢这个男孩子。在没结婚的前几年,姥姥姥爷就知道妈妈喜欢这个男孩,也托双方都认识的熟人去男方家说过,提过两次但男方的妈妈婉言拒绝过两次,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身体上有残疾的女孩。第三次男孩的家人同意了。因为男孩的年龄也不小了,因为家庭困难也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对象。(其实我妈妈没有看错人,虽然被爸爸的妈妈拒绝过,但后来妈妈确诊白血病,爸爸带着妈妈四处看病,陪着妈妈化疗,四年的时间花了四十多万,爸爸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今天就写这些啦,明天继续,想起我家的这些事情,想起我妈,又不受控制的哭了,在生活中我这个女汉子从来都不哭,应该是在失去妈妈的这件事情上把眼泪流干了吧。

                                                                                                               二零二零年四月二日

                                                          【二】

在乡下我家有长长的一溜儿房子,是把两个房子打通后连在一起的,姥姥姥爷把其中的一半给了妈妈,家里有个小卖铺也给了妈妈,作为妈妈的嫁妆,这样婚后能和我们在一起生活,经济上也有了保障。

我从小就跟在妈妈屁股后面跑,妈妈学过裁剪,会做服装,日常也接一些做裤子的零活,我小的时候,家里经济条件也不好,所有的收入只能解决温饱,妈妈很羡慕她朋友家孩子穿的小棉服,就记住了样子,回家后用大人的衣服给我改了一件小棉服。这件事就我也没有记忆,是姥姥告诉我的,姥姥说你妈妈为了给你做冬天穿的棉裤,棉衣,总是做到凌晨才休息。

因为我出生的时候生父就全家搬走了,我一直都没见过生父,姥姥说我小的时候,管我姥爷叫姥爷爸爸,后来爸爸和妈妈结婚了,爸爸人很好,我也和他很投缘,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管他叫爸爸了,我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和他一个姓的名字。在上小学的时候一直都在用和爸爸一个姓的名字。后来和爸爸聊天,他说他也不记得我是从什么时候叫他爸爸的了,这就是冥冥之中我和爸爸的缘分吧。

我小的时候特别调皮,因为身世的原因,家里人对我也特别溺爱。小的时候被惯的很调皮很任性。我因为心情不好,不想让妈妈给我洗脸,妈妈给我洗完脸后,我就自己在灶坑里抓了一把灰涂在脸上,我的意思就是,你不是想给我洗吗,我偏不让你给我洗,就把脸蹭的很脏很脏,还在地上打滚,弄的全身都是土,因为耍驴,被妈妈揍了一顿。

我老妈做饭特别的好吃,小的时候妈妈纂豆馅包豆包,妈妈纂好一个,放到盆里一个,我就拿起来吃一个,纂好一个我就吃一个,妈妈就用手把装豆馅的盆盖上了,我就扒开妈妈的手继续吃,后来妈妈没办法就给我纂了一个特大号的团团豆馅,我有可能被吓到了,哇的一下就哭了。

家里因为有小卖铺会卖鸡蛋,那时候装鸡蛋还是用一种纸质的托盘,鸡蛋卖完之后要把纸质的托盘还给供货商,我们需要把鸡蛋挪到别的箱子里,妈妈挪鸡蛋,我也挪鸡蛋,我淘气手里拿起鸡蛋就跑,妈妈向我要手里的鸡蛋我不给,一着急拿起鸡蛋就跑,没有注意到门槛,我和鸡蛋,都射了出去,鸡蛋碎了,我也摔倒了。

姥姥在邮局上班,会有很多信寄过来,也会有很多刊物,从姥姥手里经过然后在派发到,别人手中。妈妈每次都会翻开这些刊物看一看,接触这些刊物会多一点,慢慢的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风格,会央求姥姥给她也订阅一些刊物,妈妈特别爱惜书籍,那些书,留了很久很久,傍晚的时候,妈妈会把她珍藏的书拿出来给我读,印象最深的是妈妈的一本小人书《坐轮椅的张海迪》,有可能是因为妈妈身体和张海迪有相似之处,那本小人书,保存的特别好。妈妈说我要向张海迪学习,学习她坚强不息的精神。

还有一本刊物我也有很深的印象,是叫少年文艺,妈妈给我念了一个叫王新沪的女孩的故事。王新沪出生在新疆,但是爷爷奶奶生活在上海,妈妈爸爸为了小新沪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就把她送到了上海的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和叔叔一家挤在弄堂里,生活空间特别小,小新沪被安排到了厕所旁的一个小格子上睡觉,夜里她睡不着,她想她妈妈了,平时在新疆这个时间还和爸爸妈妈一起坐在火炉旁吃这甜甜的瓜呢。奶奶有一些偏向叔叔家的弟弟,但是爷爷对新沪很好,新沪也很努力很上进,后来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这个故事一直在我的脑袋中记着。妈妈给我读书的这段记忆对我现在来说,都很美好,很温暖。

小的时候我妈妈也是太爱我了,冬天我家会卖冰棍,冰棍并不会放在冰箱里而是放在我家的门斗里,门斗里很凉能够保存冰棍,我家买的冰棍都是零售价五毛的,但是我妈妈每年冬天都会给我进一些零售价一块钱的冰棍,不买只是给我吃,每次有人买冰棍我都会戴着帽子和别人去门斗捡冰棍。

我一年四季,每天早上都能吃到妈妈做的饭,妈妈都会特意给我开小灶,有时是提前包好的小饺子,有时是提前包好的小馄饨,有时是摊好的鸡蛋饼,从没有一次让我饿着肚子去上学。

还记得有一次下特别大的雪,别的小朋友都是家长领着回家,而我是爸爸背着回家,那天的风也很冷,爸爸背着我,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家。

现在有时和爸爸唠嗑,老爸说我是不幸中的万幸。真的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特别幸运,能够得到这么多的爱。其实我今天想把我自己和妈妈的故事写完,但是写着写着还是没写完,其实白天我内心比较抗拒,想起这些心里还是很难受,但是我还是挺想让我的这个故事以文字的形式留下来一份的,晚上家里人都睡了,我自己坐在桌子前想想我自己的事情。

                                                                                                               二零二零年四月三日

                                                          【三】

小时候虽说,和其他小朋友在家庭成员上有一丝区别,但属于父母的爱,我是拥有的。

但是也有些事情会很尴尬,去别的小朋友家里玩,大人们都会问这都分别是谁谁家的孩子,我的小伙伴会一一介绍自己,但我这里我会提我姥爷的名字,然后有的大人就心领神会的哦,一声,很多情况下一般人都会哦一声,慢慢的我自己也就适应了。但是有的家长,有的小朋友的奶奶辈的人会说,他是谁谁家的,他爸爸是谁,还会说你看长的多像,他们认为小孩在玩不会在意,可谁想说的这些都被我听了去。自己的身世问题,家里人从不对我提起,是我自己在一些喜欢说别人家事情的女人嘴里一点点拼凑的。

还有几次有些人说的很难听吧,反正说的话我挺接受不了的,就不顾一切的跑回家,回家抱着我妈就哭,妈妈说等你长大就好了,长大就没有人说你了,出去上大学就好了,现在长大了,真的不在意这些事了,但是小的时候真的对我来说,有一些伤害。

爸爸家那边,有亲戚结婚,升学,爸爸会带我去,别人会问这是谁家孩子,爸爸都说我是他的孩子叫什么,有的人直接就会说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孩子。有的人会切切耳语,就直接当着我的面耳语,其实说什么都是能听见的,每到这个时候都感觉自己好尴尬,有的时候也会后悔为什么要和爸爸一起来,但慢慢的爸爸家大多数亲戚都见过我了,就不会说些什么了,大家也都熟悉了,但有些人还是会对我很淡漠,我也不去理会,有时我会反问我自己,我有那么讨厌吗?我做了什么?我自己都很疑惑,后来我就自己认为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外姓的孩子没有血缘关系才会这样。这些事情会对那时的我心里有一些冲击,小时候内心很脆弱。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童年的一些记忆真的不太好,小的时候身边的小伙伴都比较优秀,老师对她们很友善,自己没有优点也没有存在感,这种感受一直延续到我上初中,要自己一个人去县里读中学,因为自己小的时候在农村吧,去过大城市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在人多的地方自己会紧张,不太敢去和别人对视,紧张的时候就会抠自己的手指头,在和很多小丫头住在一起也会受欺负,自己的东西会被借走不还,自己在吃饭的时候也会提醒自己快吃一些,尽量不和那些欺负我的小女孩有太多接触。

有件事其实有刺激到我,对现在的我在性格上也有一些影响,有一次妈妈去看我,带着我去给弟弟买书包,在那种批发城里,妈妈在挑书包的时候看的很仔细,看看拉链,看看里面的材质,妈妈还问那个卖货的女人能不能便宜一些,但是那个女人听完之后,就把我和妈妈推了出去,说她不卖给我们,说没见过这样买货的。这件事情我一想起来就很后悔,我觉得自己没保护好妈妈,我当时为什么在一旁没有反应,为什么不去推那个女人一下,她为什么要把我妈妈推出去,我真的挺狠自己的弱小的。现在和大学的室友一起出去,如果在我面前她们受别人欺负了,我是不允许的,我不允许自己亲密的人受欺负,我真的挺受不了的。每次回家和老姨还有姥爷逛街买衣服的时候我对售货员的态度都不是太亲和,我老姨还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其实是我自己的防御机制,我在心里一直都在告诉自己,一定要把家人保护好。

上初中的时候学习成绩不好,妈妈看她朋友家的孩子学的画画,就给我也报了个班,让我也学,我的这个美术老师人特别好也很善良,我现在有很多事情也会和她讲一讲。

上高中的时候姥姥和姥爷就搬到了县里,来陪我和弟弟上学。上高中的时候,高中的班主任挺喜欢我的还让我当班长,每年寒暑假,我都会自己去市里学画画,来回也是自己座火车,一个人背着画板来回跑,东西抬不动的时候就叫小红帽,或者自己硬推,我就是在这个时期,开始在心里上独立,见过一些事物后也开始自信。

有一次在出租车上,遇到那个初中欺负我很严重的小女孩,她竟然露出特别讨好我的样子,还抢着要给我拿打车的钱,我当时都很诧异。

现在上大学,身边的小伙伴都很优秀也特别善良,和室友的关系处得都很好,我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像是亲人一样,这段记忆对我来说很美好。我还和我的初中美术老师说上了大学之后觉得特别好,身边的人也好,老师也好,素质也高,感觉自己特别幸运。我老师说,我之所以上初中的时候觉的一切都不好,是因为那个时候自己也不够好,但是我自己感觉不完全是这样的。

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妈妈的眼眶上突然长出来一个包,很多天都不消,姥姥说是有炎症,给妈妈用龙爪敷了好多天也不见好。妈妈自己也吃了消炎药,大约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眼睛上的包还是没见好,妈妈决定去市里看看,先是和爸爸打车去的齐齐哈尔第一医院,拍片医生说不太好,建议去哈尔滨肿瘤医院看看,那时候老姨在哈尔滨(老姨就是我生母,我叫老姨直到现在),去肿瘤医院医生也说眼睛上的包不太理想,不是好东西建议到北京的解放军总医院,妈妈和老姨座火车去了北京,到北京妈妈的病被确诊了,是白血病的一种,眼睛上的包需要马上手术。给爸爸打过电话后,爸爸带着四岁的弟弟去了北京。给妈妈办住院手续和医生了解情况安排手术,妈妈从眼睛周围摘除的肿瘤是恶性的,北京的专家在一起会诊,也查不出妈妈的病因,爸爸跑了北京和天津的好多家医院,最终确诊的是叫绿色瘤,这个病在世界上查不出形成原因,也没有专门针对绿色瘤的解决方法。

妈妈做完手术回家后修养了一段时间,就开始了他和爸爸在医院化疗的生活,妈妈和爸爸每隔两个月或三个月,就去哈尔滨血液研究所去化疗,因为妈妈的病是白血病的一种,是血液病,每次化疗都要进行骨穿检测,就是用长长的针扎进骨髓,抽取骨髓,看骨髓里有没有癌细胞,隔两个月就需要做一次,会特别的疼,爸爸说我妈妈特别的坚强,从来没说过疼。

每次化疗用药之后会伴有不同的反应,身体和药物之间会有排斥的反应,妈妈到这个期间,就会吐,不停的吐,吃任何东西都会吐出来,每次结束化疗之后都好像劫后余生,妈妈说每到这种时候想起我和弟弟就是她坚持下来的动力。

这样平稳的状态维持了两年多,爸爸一直风雨无阻的陪着妈妈,妈妈的一次检查结果显示,在原有长肿瘤的位置以及到淋巴的位置又长出了,肿瘤。这个消息真的不太好,记得爸爸给姥爷打电话告诉姥爷的那天,正在下雨,我趴在炕上,姥爷接完电话之后也挺平静,在我面前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我觉得姥爷内心也是挺悲伤的,姥爷把家里所有的存款拿给了爸爸,爸爸又一次的带着妈妈去了北京,进行了第二次手术。这次爸爸的大姐辞掉了工作,在北京租了个地下室,每天来回跑医院照顾妈妈给爸爸妈妈做饭,姑姑以前开过饭店,会做很多好吃的,把妈妈照顾的很好。

                                                                                                               二零二零年四月四日

                                                          【四】

妈妈第二次做完手术回到家,也因为前期的化疗,头发已经快掉没了,还记得是妈妈领着我去我一个小姨家,让小姨帮忙把头发剪掉。妈妈还把头发带了回来,妈妈说把头发扔到别人家,怕人家心里烦感。

经过这次手术回到家,能感觉到大家都不太开心,因为妈妈的肿瘤又发展了,感觉妈妈自己因为二次手术,心态也没有以前好了。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事情了,但是能感受到家里的每一人心态都有些悲伤。

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妈妈和爸爸又出去化疗了,这个阶段我已经去县里上中学了,和妈妈见面的机会变少了,只是在电话里聊一聊。这期间妈妈还是在惦记我,在医院不知道是那个奶奶和妈妈讲要和学校老师搞好关系,要给老师送礼。妈妈当时在外面还委托我一个小姨去给我初中的班主任送礼。我记得好像是送了一袋大米两桶豆油,有点记不清了,但是送的礼没起什么作用,只是买我老妈的一个心里安慰。

在第二次肿瘤发病之前,妈妈还在哈尔滨的第二医院尝试了一个新的治疗方法,是把好的细胞进行培养在植入到身体里,当时是听别的病友说,有人做的效果说做的还不错,就抱着有病乱投医的想法试试,那个新的治疗方案也花了五六万,但是也没有成功。

大约过了将近一年,妈妈再次做骨穿,结果就不是太理想,检查结果显示骨髓里已经有了癌细胞,而且血小板的数值非常低,免疫系统也已经没有保护身体的能力了,妈妈间隔一个星期到两个星期,就要输一次血小板,骨髓也已经不造血了,之前化疗用的药对妈妈的身体来说也已经不起作用了。妈妈开始每天高烧不退,用的药也都换成了进口的药,好像输液的一袋消炎药大约一千多左右吧。其实那个时候医院就建议拿着药回家进行治疗了,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就是让回家等待死亡。

回到家,妈妈就一直在发烧,老姨给妈妈做什么吃的也都已经吃不下了,每天只能喝几口牛奶,我回到家,家里的气氛也都比较沉重,晚上和妈妈躺在炕上我在写作业,妈妈在我旁边,也一直都没说话,就自己静静的躺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爸爸晚上回来的时候给妈妈在挺远的地方买的一种配方的酒,说是喝了能够退烧,还用酒给妈妈搓了搓手,晚上妈妈还把摆在身边的饮料说错了名字,当时还说自己是烧糊涂了。

第二天一早,我要坐车回县里上课,我老姨送我去做客车,我去妈妈的屋里找衣服,妈妈看了我一眼,我还和妈妈说再见来着,走到门口姥姥和我说,要是家里通知你,说你妈不行了你别慌,也别害怕,当时听完我姥姥说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说姥你说啥呢。我就坐车回学校了,第二天早上还没醒,家里就给我的住宿阿姨打电话,说我妈不行了,一会马上有人来接我,在车上所有人都没说一句话,我以为我妈还在只是要不行了。一下车进屋,所有人都在,家里的桌子上铺的白纸,还有一些什么我也说不清,我问他们我说我妈妈呢,我老姨说走,我领你去给你妈烧纸,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到我妈的棺材前跪下了,一边哭一边看着我妈的棺材,我当时很懵很懵,我姥爷当时也在我身旁,我看向我姥爷,我当时很无助,也接受不了,姥爷看我哭,也控制不住也哭。因为那时我弟弟八岁,还什么都不懂,妈妈出殡,开光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完成的,当时自己已经哭的要晕过去了,所有一系列的操作,也都是家里的亲戚扶着我完成的,让我扛着灵头幡,妈妈的灵车开一步,我要跑到车前去磕一个头,我也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个头,后来妈妈的灵车走远了,我在地上不动眼睛望着走远的灵车,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后来有亲人把我扶回来,抱着妈妈盖着的被子,还是哭,我自己也记不清,自己哭了多久了,那年弟弟8岁,我15岁。

                                                                                                                 二零二零年四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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