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车感悟

雨或缓或急,断断续续地下个没完没了。心情有点像这天气,多多少少染上了阴郁的色彩。最近常常想起《故乡》中的那句话:兵匪官绅都苦得他像个木偶人,因为我觉得这像极了现在的自己。只是我说不清我的兵匪官绅是什么罢了。

这样的阴雨天,腰自然是敏感的,仿佛怎样的姿势都不足以让它爽利起来,哪怕有自发热的腰带加持,尽管肌肤默默承受着湿热带来的几乎难以承受的瘙痒。腰依旧倔强的表示不满,倒是像极了它的主人。

实在捱不到可以下班的时间,我匆匆背了包,锁了门,溜下楼。

雨还在下,细若丝,却疏而不密,突然有了雨中漫步的兴致——本也是走不快的,我索性收了手里的伞,拉起衣服上的帽子戴在头上,不紧不慢地向公交车站走去。

转了两个弯,便可以径直走到车站了,很近。接近路口的时候,我习惯地朝车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公交车正在等信号灯,若以往,我定会拔腿就跑,即便气喘吁吁,多半会先于公交车进站——至少同步,然后小有得意的上车,快速地调整气息,偷偷地给自己点赞。而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绿灯亮起,车启动,然后在我面前不紧不慢晃晃悠悠飘过——车站位于小学附近,路边停满了接娃的校车私家车,路中央还有正在寻寻觅觅的蜗牛,车速无论如何是快不起来的,可见以往也不是我有多快,倒是如今我有多慢可想而知了。这时妹妹的信息进来了:坐上车没,我嬉皮笑脸的回复:就在眼前过去一趟。哎,这要以前指定追上,等下一趟吧。我的一声哎,哎车不待我,哎自己发乎心底之悲啊。

或许天见犹怜吧,下一辆公交在我不敢奢望的几分钟内稳稳地停在眼前。亮码登车,竟寻到空座,不禁感慨真是塞翁失马呀,因为隐约看见之前那辆车上人影晃动。

车驶离车站,小心翼翼钻过拥堵路段,便风驰电掣般在迷蒙的雨雾中穿行。

车内开着空调,但依旧感觉不到凉爽,n95紧紧罩住口鼻,憋闷却不能摘下,极为轻薄的皮肤衣黏在身上,汗顺着脖颈后背一点点往下淌,像无数只小虫子在爬,简直奇痒无比。我一会弓起身子,一会挺直腰板,一会放松双腿,一会靠向座椅,好在坐在最后一排,不太会被人注意。车终于在我百般期待中进站了,提前做好准备的我在车门打开的刹那就迈出了一条腿。

站稳,一抬头,我看见车前一辆公交车正有乘客陆陆续续地走下来,应该是与我擦肩而过的那辆公交车。

突然脑海里就想到这样一句话:快一点慢一点,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关系呢!顿时心里释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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