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块茫无边际的土地,这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土地的特色造就不一样的风情。这里是我祖辈生存的地方。父母艰辛的背影依旧在我的脑海深处回放。每次回家看到父母的白发渐渐的增多,想到他们在田间劳作的身影。眼泪不觉间从眼角溢出。还记得那次我骑自行车回家,母亲帮我推自行车上山的背影。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背影,高大的背影。回忆渐渐的越来越多,不由间使我想起了童年。
总感觉自己走不出童年的那些事端,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会有许多事情被有意无意地牵扯出来。虽然不知道它们究竟会对我现在生活产生多少意义,但每每想起都会在心底激起波澜、久久难息,有时候甚至为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彻夜难眠。我从陕北作家那些出土于陕北黄土地的作品中读到了很多我的影子、父母的影子、好多好多人的影子,仿佛这块土地上的人,世世代代沿袭着一种
亘古不变的生存状态,或多或少的让我感动,让我悲哀,让我站在家乡黄土路的尽头不知该向哪方。黄土高原在人们眼中是地貌沟壑纵横的代言,是道路崎岖坎坷的象征,是生活一贫如洗的代表。提起她,有些人竟然会与恐惧联系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这种想法缘何而起,或许仅仅是因为黄土高原的生活方式对他们太陌生,或者仅仅是因黄土高原上的一个小县城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
童年的快乐单薄成一张纸,幸福却厚得无法比拟。
烈日当空,父母弯腰耕作地头田间,我在一旁拔草拾穗,童年的记忆就这样洒满黄土地,长在每一颗庄稼的枝枝叶叶里。春秋冬夏,风吹雨打,父母年轻的皮肤早早地在日光的蒸烤下丧失本真,更别提水分与弹性了,那是一些从来不会被他们耳朵听见的词语。他们所有的念想就是春种秋收,站在冬天的大雪地里,把双手捧在嘴角边不住地哈气,然后微笑着说:雪下得真好。在秋收之后,当农家的麦场上堆起一垛挨着一垛的庄稼垛的时候,那些农人干裂的嘴唇嘴角上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如果你足够细心,你一定会看到他们的双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些泪花在夕阳下闪闪发光,而他们的脸干瘪得就像深秋的在渐寒的北风中飘转的树叶。
春天总是一个很受欢迎的季节,桃树杏树开出的花在每一个山头山谷香味四起,沿着地面轻轻飘飞。定西的山川沟壑里长着漫山遍野的杏树,这是一种朴素的树,对环境没有太多要求和挑拣,
可以落地生根,开花结果。每当春天到来,总会毫不吝啬地开出满树大把大把的花穗,压弯枝头。我们一家人就在一颗颗洋槐树下穿梭,撷取那些被压弯的枝干上垂下的花穗。在夏天杏子成熟的时候我总会趴在最高枝,去摘最甜最好的杏子。每每上树总是弄得自己遍体凌伤,但是就算是这样,只要能满载而归,心中总会生出无限的甜蜜和快乐。如今,每次回家走在弯曲盘旋的山路上,每当看到一株杏树的时候,心中就会生出说不出的激动来。这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年年寒冬已过、春寒料峭的时候,跑到去年收割过的庄稼地里刨野草野花的根须吃。至今还记得,春天还没有来,山上还是土黄色光秃秃的一片,花草的根须就已在地下开始生长,有一种植物一直不知道它的学名,但嚼着吃了它的根须有多少我连数都数不清。一层粉红色的嫩皮,用刀子或者指甲刮过之后露出白色的根,应该是茎吧,放在嘴里嚼,先甜后苦,最后就一点味道也没有了,而我从来都没有办法把它咽进肚子里,更多的时候是为了享受它那一瞬间的香甜。当时只要看到自己比别人能多挖几根,心里就美滋滋的偷着乐,要是自己的产品比哥哥姐姐们少,便心里难过的不是个滋味。我在今年春天重新走上故乡的地头,却再也看不到当初挖野草根的那片土地了,那里都长成了清一色高大的树丛,故乡在“退耕还林”之后焕发新生。
火红的太阳高照在宇内偏西的地方,跟在爸爸妈妈身后牵一头毛驴,懒懒的走在羊肠小道上。正是农忙的时候,要锄干净庄稼地里的野草,庄稼才能长得好,产量才能有保障。这些时候,中午睡觉总是一眨眼的事,总感觉过得太快,还没有闭上眼睛就被爸爸妈妈叫起来了。当时心里不知道多委屈,有多少抱怨呢!
如今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使我不禁想起父母在炎阳下弯腰锄草的身影,整个世界都躲在树荫底下乘凉,只有他们缓慢移动在庄稼地里,所有的日光都在向他们聚集。我则躲在地头一颗大向日葵的叶子下,把满地的黄土疙瘩当玩具玩,我觉得我是那么的富有,不时地抬起头看看天,看看爸爸妈妈,看看正在不远处山坡上吃草的驴……
童年的回忆就这样一幕幕的闪过我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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