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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五年冬天,天降大雪,纷纷扬扬连下七天七夜,不曾停歇,入眼皆是雪白,丝毫未见其他颜色,低矮的茅屋已被压垮,所有活物似皆被冻住不见踪影,就连最繁华的街市也杳无人烟,寂静到就连时间也仿佛停止,天降异兆,必有大祸。
雪已没过膝盖,寸步难行,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大雪天冒着生命危险出行,除非他不想活了。就在这样极端恶劣的环境里燕云山上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一场打斗,翻云教教主雪渊及教众被武林正道围攻,被厉数其修炼邪功,种种恶行,势要替天行道,白雪已被鲜血染红,又被纷纷扬扬的白雪覆盖其上,说不清的白道还是魔教的。
武林白道被翻云教设下的机关和毒虫所伤,损失了一大半,而魔教教主带领的一众人等几乎白道被屠戮殆尽,到最后只剩右使邹清予,疾风堂两位堂主和雪渊,只可惜,右使,疾风堂堂主以及副堂主战至力竭,不幸被俘。白道便挟翻云教教主雪渊交出翻云教至高无上的武功心法《翻云覆雨》。
华山派掌门见翻云教大势已去,开口说道:“雪渊,翻云教作恶多端,早已怨声载道,识相的交出《翻云覆雨》,并远走西域,我们还可以放过你跟你的部下。”
副堂主是个急性子,听了这段话怒不可遏,骂道:“作恶多端?放你爹的臭狗屁,我们从来不做那些天怒人怨的事,山下百姓哪个不说我们好,只有那些宵小之辈才会垂涎别人的珍宝,为了抢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打着正义的旗号,颠倒黑白,栽赃嫁祸,杀人放火。干尽了龌龊事。”
华山掌门汤宏峰被人戳破心思,见他们似乎宁死不屈,终于原形毕露:“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连翻云教都保不住。”
昆仑掌门见右使已在手中,想着雪渊重视部下说不定会以《翻云覆雨》来交换,便得意起来,对着邹清予说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你这个小白脸,也不过如此嘛,任江湖多少女子倾心于你,传言就连兵部尚书之女都对你心存爱慕,现在还不是落在我手中,识相的叫我声爷爷,说不定我一开心就饶了你一条狗命呢。”
“呸,你这小人,你欺人太甚”疾风堂堂主风眠见右使被这等小人侮辱,气愤不已,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跟他们同归于尽,却因力竭发掌变慢被人洞察先机,挨了旁人一掌。
“风眠,你怎么样,”邹清予和雪渊几乎同时问道。
“我没事……”话未说完便吐出一口鲜血。令人忧心不已。
“快叫爷爷啊”白壁还在一旁叫嚣。
“什么爷,绝子绝孙的千岁爷,哈哈哈哈,还有人上赶着做太监,你果然是朝廷的一条好狗。”邹清予朗声大笑,仿佛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人不是他。
昆仑掌门白壁恼羞成怒,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死到临头还嘴硬”。扇了一掌还不解气,白壁正准备扇第二掌。
“白壁,住手,你们如果还想得到《翻云覆雨》,就对我的人客气点,不然我让你什么也得不到。”雪渊看着白壁他们折磨邹清予和风眠,气愤不已,恨不能立即手刃了他。
邹清予身上早已是大伤小伤,他丰神如玉的面庞已被刀剑划伤,就像一块美玉有了裂痕,令人好不惋惜。一袭青衫也被划破,沾着血迹,犹如冬日怒放的红梅,发髻都已散乱,垂在额前,狼狈不堪,但他的身姿依然苍劲如松柏。尤其是他坚定明亮的目光,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闪耀。
他不想教主为了自己交出本教至宝。在雪渊准备说出《翻云覆雨》的下落之前抢先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教主,请恕属下先走一步了。”说罢,邹清予那修长而又长满茧的双手抓住横在脖颈前的长剑,引颈自刎。疾风堂堂主和副堂主忠肝义胆也追随他:“教主,属下也要先走一步了”夺过刀剑,引颈自刎。
“清予,两位堂主”雪渊虽然反应迅速抛出随身的玉佩,却也来不及阻止了,他已步入中年,喜怒早已控制的不形于色,但现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出现了悲痛欲绝的神情,只能看着他们随着这块美玉渐渐失去声息,被风雪掩埋。
白壁没料到邹清予会自刎,一时间抢上前去想把剑收回来,邹清予动作太快,白壁不仅来不及收回来,衣服也被邹清予溅了一身血,而后邹清予倒在了雪地里,他的身体渐渐冰凉,而他那双比星辰还要闪耀的双目也渐渐失去了神采。
昆仑派掌门看着衣服上的血迹,看着雪地里刚刚死去的人,气不打一处来,朝他身上猛踹了两脚:“真是晦气……”
“住手,白壁,”雪渊怒喝道:“枉你贵为一代掌门竟然如此的穷凶极恶,连死人都不放过。”雪渊看着部下为自己惨死,战斗到现在只剩自己一人,而且还身受重伤却连他的尸体都护不住,自己简直不配为教主,不配得到他们的拥戴。
白壁冷不防被这怒吼吓了一跳,仪态尽失,而后堪堪振了振身躯:“我穷凶极恶又怎样,凭你现在又能奈我何,识相的赶快把《翻云覆雨》交出来,还能留你一条命,否则,只能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哈哈哈哈哈,”雪渊仰天长啸:“呸,凭你这等小人,也配让我投降,我绝不会辜负为我出生入死的部下,我若以《翻云覆雨》来换取自己活命,九泉之下又何来面目去见为我死去的兄弟,纵然我翻云教只剩一个人,今天的债也要让你们血债血偿,我就算化为厉鬼,也要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雪儿,为父对不住你,要先走一步了,为父相信你一定会为重振翻云教,为这些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渊拼尽最后一身内力,使出“疾风暴雨”,而后在漫天的风雪中跳下悬崖。
霎时间。犹如飞沙走石,狂风卷着雪花,漫天雪花都化作利器,从四面八方向他们飞去。他们疲于应付,武功高的都受了伤,武功低的都只能为翻云教死去的教众陪葬。昆仑掌门白壁眼看不敌竟然拉着旁边的弟子为自己挡利器。弟子直到被刺中心脏,脸上仍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等他们终于挡完,回过神来,雪渊早已跳下深渊,绝无生还可能。
随后,武林正道以除恶务尽为由遍搜翻云宫,就算是途中被阵法毒物所伤,也不妨碍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行,他们不惜动用酷刑逼问余下教众《翻云覆雨》的下落,这些教众怎会知道教中机密所在,最后皆死于武林正道之手,他们甚至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没有一人有怜悯之心为他们求情。
这些人杀红了眼,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犹如没有感情的野兽,狰狞可怖,在他们眼里无辜的教众都只是阻碍他们得到武功心法的绊脚石。这些教众的鲜血染红了翻云宫的皑皑白雪,使得落入翻云宫的雪变得妖艳至极,邪气冲天,渐渐地有胆小的人支持不住了,开始害怕,他们怕这猎猎作响哀嚎呼啸的北风把他们卷进地狱里去,怕雪渊从地狱里爬出来化为厉鬼缠着他们,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他们见杀完最后一人也没有问出结果,便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烧了翻云宫。
火光直冲云霄,在漫天的白雪中显得格格不入,弥漫的黑烟污染了这银白的世界,在这雪白的世界里似随风飘散又似无路可走,就像那些死去教众的灵魂无处可安。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方才停歇。烧的面目全非的残垣断壁和被鲜血染红的白雪就这样在呼啸的北风中相对无言,静静伫立,名震一时的翻云教就这样被连根拔起夷为平地,如同那飘散黑烟最终在武林中消失。
武动心法再厉害也不能通鬼神,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不惜尽灭翻云教,到底是冲着武功心法,亦或者是武功心法背后的秘密。而翻云教创教已过百年,上山的那一段路更是布满了五行八卦机关阵法,怎会如此简单便被对方知晓先机,几乎被人灭教,会否教中有人跟白道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