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有味道的故事。)
我有个表弟,从小到大性格都是天真浪漫的。他偶像是孙悟空,呕像是如来佛。
每当我向别人说起我表弟的时候,我都这样开头:“我有一个有味道的表弟……”
为什么说他有味道?因为截止到30岁,他做了好几次常人看来丧心病狂的事——在众目睽睽的公共场合之下拉屎。
他五岁时第一次这样做,是在我家客厅。那次家里来了许多亲戚,大大小小十几号人,男女都有。
另一个亲戚的小孩喜欢看《火影忍者》,表弟则喜欢看《海贼王》,虽然电视有两部,但一大一小,两个小子都倔,都不想去看小点的电视,于是就为了争遥控器打起来。舅舅见了,便把表弟手里的遥控器夺过来,给另一个小孩,说“弟弟不常来,是客人,你又是哥哥,让一让弟弟。”
表弟爱极了《海贼王》,于是不依,便大哭大闹。舅舅在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挨了一巴掌,他不哭了,反而阴着脸嘿嘿一笑。然后脱裤子,拉了一坨屎。因为是有预谋的,所以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只用了几秒钟,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然后舅舅安排当时读初中的我打了他一顿。我最怕这种蔫儿坏的小子,所以是假打的。
第二次干这事,是他初中一年级的时候。他蔫儿坏,有一次把捉来的肉虫丢到他们班最漂亮的女生的文具盒里。女生打开文具盒被吓哭,另外几个颇具正义感又暗恋这个女生的人一拍桌子,大喊“是谁干的!”
表弟很得意,大笑着扯着嗓子喊“是我干的!”
那几个男生就在教室里追堵他,他就跑,在桌子上跳来跳去。直到跳到那个被捉弄的漂亮女生桌上,他嘿嘿一笑,脱裤子。全班愣住。女孩瞥了一眼表弟下身,脸红大骂“变态”。
表弟蹲下,依然是五岁时用过的老招式……全班骂骂咧咧掩鼻而逃。
后来,那个女生成了他老婆,在八年内生了五个孩子。
然后就是他高中三年级的时候,他从学校跳墙逃跑,又不知干了什么惹了一群地痞流氓。那群流氓提着棍棒砖块追赶他,追了一会儿,表弟大喊一声停一下,那伙流氓经常瞎混,生活不规律,身体不好,便停下来喘气。趁着这时候,表弟脱裤下蹲拉屎,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流氓们骂了几句神经病,就走了。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被我舅妈称作“王八蛋”的人,是怎么考上清华的,大概全镇的人都想不到。
他大概是唯一一个从清华毕业出来当流氓的人。
不过我知道,清华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在于我家的表弟太“变态”。
他毕业后回到老家开了一家借贷公司,明着是做合法范围的民间借贷,暗地里则和赌场合作放高利贷。
许多人怕他,有不少人说,“他剁了不少人的手,不过都是被剁手的人自己剁的”。
不过有一次,从表弟那借了几百万的“当地首富”说是资金紧张,钱一直拖着不还。到了那年年底,表弟的弟兄们都等着钱回家过年,他没办法,就带了所有兄弟闯到了“当地首富”家,当时来了很多警察,在警察赶来的时候,就碰到一身超黑风格的表弟骂骂咧咧,蹲在客厅里拉屎。几十号人围着他看。
这事不知为什么,没有上报纸,也没人在网络上发。
首富第二天就还了他钱,也没有起诉他。
那年他26岁,后来生意越做越大。
我还记得,他跟我说他这些事的时候,表情是骄傲自豪的,就像一个暴发户炫耀金钱一样。
后来,也是最后一次,他是在一群外星人前拉屎的。
那个时候,地球已经被占领得差不多了,妇孺老幼都是兵。表弟也不例外,当了兵,还混了个团长。
外星人打到我们小镇的时候,表弟被派去跟外星人谈判,他让我也跟着去了。
那次他脱了裤子,再也没有机会穿上。外星人的激光枪在他胸口打了个洞,把那坨屎也打没了。他们大概只想打那坨屎。
然后他们都撤离了地球。
那年,他30岁。
我不知道是表弟拯救了地球,还是那坨屎拯救了地球。这个问题,文人们争论了几十年。
但无论如何,现在他是英雄,一个历史上最具“流氓气质”的英雄。世界各地建了几万个他蹲着拉屎的雕像。新增了一个“美臀救世主纪念日”。
不知为了什么,国家让我在各地讲他的故事。
国家还规定,这篇文章,往后的小学生都是要背的。有时候我会想,可能他们发现,又有外星人要来了。
(故事到此结束。)
小灰尘叨叨猫睡前杂感:
1.写作和阅读只是为了让粗俗的生活更优雅,爱写爱读并不代表不爱钱。有一种人叫雅痞。
2.年纪不代表有阅历,只能假设有阅历。把一天重复一辈子的人和把每天都换着法儿过的人,哪个更有阅历?